何未央笑得溫婉,“好,那我下次便少放些糖。”他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放在孟清許身上,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惑人。
這外面的陽光還是有些大了,孟清許感受着臉上的燙意,心想。
突然,注意到何未央白皙的手背有些不自然地紅,伸手抓住,“可是受了傷?”
指尖的溫度蔓延,熱了半個身子,何未央笑得不自然,“就是蒸汽太熱了,燙了下,父親說這是手太嫩,養兩天便好了。”說話間想将手抽回去,卻發現被抓得很緊。
氣氛有些僵持,緊握着手未說話。
孟清許垂頭盯了許久,才道:“以後這廚房的事,交給下人做便好,表弟若是感興趣,在一旁看着就好。”
“表弟也不用擔心今後的花用,我能掙錢,之前那些首飾都是我買的。”雖猜到何未央清楚她有賺錢的手段,她還是坦白了。
何未央有些意外,未想到表姐會将這事透露與他。
孟清許拉着這人的手一邊往旁邊的書房走,一邊道:“我知表弟嫁妝不少,盡夠花用,但我為一家之主,應為家中出力,這營生的手段,還是要有些的。”
門吱呀一聲開了,兩人踏進屋,孟清許放開手,去一旁翻找。
何未央低頭看看失去溫度的手掌,唇角輕顫,一時不明這人突然地坦白,這是何意?
不一會兒,孟清許便拿着一幅畫走了出來,正是她在何府畫的那幅,将畫作鋪在桌上,一幅山水之景便栩栩如生地展現在二人面前。
何未央愣住,從未見過這樣的畫,這畫中山水猶如實景,猜其價值不可估量,開口想說些什麼,發現嗓子有些幹啞,緩緩神,轉頭看向同樣盯他的孟清許,“這便是表姐的秘密嗎?”
孟清許和煦一笑,“哪裡是秘密,現在表弟不也知道了嗎?”這番坦白,應該能讓他心安了吧。
腳步輕移,上前,手指撫過畫作,“沒想到表姐有這般技藝,神乎奇迹。”
“未有這般厲害,隻是突然間便開竅了。”孟清許走至他身旁,“隻是這畫沖擊太大,我還想隐瞞些時日。”
何未央瞥她一眼,點頭,“表姐放心,這事的輕重我是明白的。”前些時日母親還提及那一品齋大肆收集畫冊,想來表姐便是她們要找的人。
那一品齋實力不小,也不知其東家是何背景,表姐還未有功名,不可露于人前……
見這人一直盯着畫作,挪不開眼,孟清許問道:“可是想學?”
“可以嗎?”何未央瞬間擡頭,雙眸緊盯着孟清許,眨眼間長睫輕動,眼尾輕勾,自帶一層惑意。
孟清許心下一跳,有些不自在地轉過視線,點頭,“自然。”
又轉身從旁邊的抽屜中拿出一盒傷藥,文人的手還是太嫩,敲了幾個時辰的石墨,手就腫了,特意讓翠竹給她買的,未想到會給這人用上。
“這是傷藥,燙傷也是能治的,我給你塗些。”孟清許說着将人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何未央好奇,“表姐為何會有這個?”
“近些時日在搗鼓些東西,傷了手,便買了些。”
何未央語帶擔心,“傷了手?讓我看看。”一把按住了孟清許還要繼續上藥的手,撫開骨節分明的手指,看着确實正常,才松了口氣。
孟清許一愣,他這番動作将兩人的距離拉近,鼻息交纏。
何未央也反應過來方才貌似有些着急了,鼻尖是好聞的烏木香,引得他面上一紅,将傷藥奪過,“表姐還是我自己上藥吧。”
孟清許按住他的動作,清淺一笑,“還是我來吧。”
加了冰片的藥膏,塗抹在手背上,帶來絲絲涼意,何未央平靜下來,低頭看向為他擦藥的孟清許,正專注地一點點将藥膏抹在手背上,濃密的睫毛輕眨,神色平靜。
這人一直都這般沉靜嗎?
很快,藥便擦好了,孟清許又用一塊手帕纏住。
何未央撥弄下綁得有幾分精緻的蝴蝶結,羞怯着一張臉,“多謝表姐。”複将衣袖放下,遮住傷處,不經意間問道:“表姐是在搗鼓什麼有趣的東西嗎?”他實在有些好奇。
垂眸間眸光幽幽,表姐的性子似乎與其他女子不同,女人的事兒他一個男子可不該去摻和……
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覺握緊,忽略心頭的澀意,這人能為他做到哪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