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到底還是年紀小。等你以後年長些,想法就變了。”
“還是嫡嫡親的血緣靠得住啊,不和自家人親親熱熱,在外面孤苦伶仃的,不是個辦法。”
這會兒不指責藍錦冷血,也不嚷嚷什麼冒認、心機。上杆子攀扯孤女裙擺的人換成了徐仲辭本人。
藍錦嚴詞拒絕了:“上次的事情不過是應付二皇子的發難。你每次來找我,我都說得很清楚。”
“你不想認我,我也不想認你,隻是你自己不信。認親是這樣,結親也是這樣,你們就當原來的瑾娘死了吧。”
“你這孩子說什麼話呢,咱們都得感謝二皇子啊。若不是他推了這一把,我們哪裡知道這個機緣?”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瑾娘你更得家去了,否則,二皇子那,也不大好交代啊。”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竟是大公主走了進來。
“藍小娘子,一時好奇,聽了一會,你不介意吧?”
“沒什麼,廂房門本就開着,我藍錦坦坦蕩蕩,這也沒什麼不可說的。”
“我怎麼聽着,這裡還有承彥那孩子的事?”
藍錦歎了口氣,原原本本說與大公主聽了:“倒也沒什麼大事,不過一場誤會。”
元甯當即就知道,自家弟弟又在擠兌商賈。他手裡那些産業,十之八九都是這麼空手套白狼來的。
吃喝玩樂倒也罷了,敢動自己看上的天選幹活人,算他皮癢。
“這事你不用擔心,我自會去敲打他。”
元甯無所謂地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徐仲辭和翁十娘戰戰兢兢地行禮,叫元甯揮手免了:“這件事就這樣解決。你們還有别的事嗎?”
“沒有,什麼事也沒有。”徐家夫婦抖着腿,道德綁架的話也一股腦忘了,匆匆退出去了。
藍錦向元甯揚起一個笑臉,正要緻歉:“大公主,抱歉污了您的耳朵。”
卻見元甯給她遞了一杯茶來:“無妨,就算是皇帝也有幾個窮親戚。”
藍錦哭笑不得,不敢應這話。
“我今天來找你,其實,是為了你的硝石方子。”
“大公主,工部車侍郎已經把硝石制冰的流程整理歸檔,現下已經趕制出了一批。您與造辦處知會一聲,保管能看到全程。”
“我對冰不感興趣,對藍小娘子你,倒是感興趣得緊。”
藍錦驚訝得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大公主是來找藍錦詢問其他有利于國計民生的方子的。
她想,既然冰雕方子,和食店不算有直接的關聯。那舉一反三,她肯定還有很多天南海北的方子!
元甯把一雙炯炯的美目,如狼似虎地盯住藍錦,眼神中全是渴望。
藍錦讀出了一種卷王的召喚。
藍錦:害怕.jpg
“大殿下,我其實就是個小廚子。”
“沒問題,你愛做廚子,我就用宮廷食方跟你換,禦膳之名也好,題字推介也罷,投注供貨,任你挑選。”
藍錦的眼神咻得一下亮了。
大公主是真心來談合作的,開出的條件很實在呀。
她當即坐定,與元甯仔細商讨起來。
蕭仁禹再次坐在有梅花樹的小院中:“是大公主趕走的?”
“是。”
“留意蕭宅那裡。”
蕭老太君吳文芳的昏迷并沒有持續多久。
不知是不是發覺了他冒用她的名頭,和徐家大夫人翁十娘聯系,舊約重提。
她最近又恢複了隻在蕭仁禹面前病得昏沉,再不濟就是一心念佛。
在她以為蕭仁禹不知道的時候,神采奕奕地進宮走動。
他們兩人就這樣互相欺瞞,假作困在自己的一方小院,也挺沒意趣的。
但是,留給蕭仁禹的時間不多了。
蕭老太君打定主意要賣弄她和太後母家的交情,企圖撮合他與三公主安華的姻緣,幾乎要翻到台面上來了。
在他父母狠心廢了他的武功,讓他以病秧子之姿獨自回京,做足了忠心投誠的姿态之後,還嫌不夠。
一心以為讓他入贅皇家,蕭家,不,主要是吳家的榮耀基業,才算真正穩固。
待他這個病秧子一撒手人寰,還有幾個人記得安邦定國蕭國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