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手起刀落的事,别□□搞得那麼複雜,就那些個巡崗兵,滾刀甚至不稀得拔厚刀幹。
墨淳哭笑不得,他說你把他倆弄出來頂個什麼事,你兩把刀還能抵得過政府軍開進來了,何況還有沃水國的炮彈,“你要這麼做了,就是助力鏟溝。”
當下的問題很明确了,不外乎就是碩涵不相信展濁,不願與他出溝。反過來說,就是還沒徹底懷疑卓聰。
所以要是想改變他的看法,有個直接的方式,就是讓他自己看到,隻要他接觸到實驗體,卓聰的殺手就會行動。而那群殺手不止會幹掉實驗體,還會幹掉他。
也就是說,讓一個人僞裝實驗體,引誘卓聰的殺手行動。
“實驗體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怎麼弄?”滾刀說。
“我見過,”墨淳說,本想堅定地瞎說,但琢磨了一下還是補充——“雖然見過的是副本,但……我猜差不多。”
“我立刻帶你們見碩涵。”良隽是一刻也不想硼砂在審訊室受苦了。
“不,讓朗浔帶我們去,”墨淳說,“他和碩涵有交集,他的話比你的有分量。”
滾刀揚眉,意味深長地看了墨淳一眼。
墨淳明明知道朗浔不想見,也明明知道若讓碩涵了解朗浔的身份,對這債奴是有害無利,明明有人可以替代朗浔,讓朗浔不用受這份折磨,但為了保證撼動碩涵的想法,還是讓朗浔着手。
果然還是他認識的墨淳,到了必要的時候,使用誰都不在話下。?
碩涵難以形容見到朗浔的感受。
不過他就是這樣,即便情緒已翻江倒海,看着卻仍然波瀾不驚。
打從他的住宅被埋伏後,他就住在審訊室旁的一個單人宿舍裡。
良隽把朗浔帶來時,一路走過審訊室,朗浔低頭不語。他特别害怕聽到裡面的慘叫,就和經過渣市奴仆街埋頭走路一樣。好似隻要多停留片刻,他也會被戴上項圈丢進栅欄。
良隽敲門請示,聽得碩涵的聲音還有些恍然。或許是債奴檔案改變了他對碩涵的印象,讓他一時間不知道以什麼情緒面對對方。
直到良隽招呼他進來,甚至喚了好幾聲,他才忐忑地進屋。
屋裡是上下架床,就是個巡崗宿舍騰出來的位置。物件也簡陋,和他剛做對方随身奴差不多,茶壺,煙灰缸,酒瓶,甚至吃的東西也是壓縮幹糧,夾糕都沒有。
良隽識趣地告退。
門關上的刹那,碩涵擦亮的打火機傳來脆響,竟還吓了朗浔一跳。
“你不走,是不想接受我給的安排了。”碩涵的語氣仍然逼仄而低沉,他拉過椅子坐下,像當初讓朗浔脫光搜身一樣。
朗浔對上了他的目光。
他想假裝淡定,可有的事情知道了,就總會往那處想。即便竭力控制,他仍瞥向了碩涵鎖骨的位置。
碩涵的制服向來穿得規整,或許是因為在宿舍裡,他脫掉了外套。他剛剛去過審訊室,洗過的手仍沾有水珠。而他的衣領解開了扣子,或許是因為行刑讓他熱起來,又或許是煩悶讓他焦灼。
朗浔看到了藏在衣領下,淺淺的疤痕。
之前從來沒有細看過,從來沒有觸碰過,即便和對方有肌膚之親,可他總是害怕地閉緊雙眼。他的手要不被皮帶捆着,要不就隻能摸到對方的腰和後背。甚至于碩涵開墾時的粗喘,都讓他慌亂到什麼也留意不着。
真的是他。
那個侵略了他的城邦,灼燒了他的棚屋,給了他弟弟食物,卻又被債奴所傷的那個人,真的就是碩涵。
他該怎麼做,他該說什麼。在他被帶進來之前墨淳已經告訴過他,你得讓碩涵卸下防備,你要讓他相信因為你信賴他,你才會回來。你得表達你一直别無所圖,甚至在碩涵身旁的這段日子,讓你對他産生了一些難以言說的情緒,所以即便到了這份上,你還是想站在你的立場,為苦溝也為他說話。
你和他上過床,你說過他對你談不及惡劣。那你可以換上一件輕薄的襯衫,靠近他,讓他聞到你的氣味,讓他回味起進入你身體的感覺。
不要抵觸用這樣的方法,這隻是動搖他的手段,不分優劣。
那些話回蕩在朗浔的耳畔,可他卻什麼都說不出。
“為什麼還要回來。”碩涵見着他不說話,問。
而朗浔沉默了好一會,才鼓足氣力說——“隊長,我也想要一根煙。”
碩涵本能地想把煙盒抛過去,但朗浔卻靠近了他,彎腰從他手裡拿過了煙盒。
他們的距離近在咫尺,他摸到碩涵粗糙的手指,感受得到對方的氣味。
他的腰壓得很低,他得确保碩涵感覺到他的卑微,以及看到輕薄襯衫下的肌肉與傷痕的輪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