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謝弘走遠,沈應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雲生。”
黑影閃過,雲生出現在了沈應的身邊:“趙王知道你離京去找了楚王,坐不住了。”
沈應冷笑:“還真是好計策。”
娶了她,不管她以後是不是向着謝弘,都已經不重要了。
“你打算怎麼辦?”
雲生很是擔心,跟着沈應許久,倒是挺欣賞和佩服她的。
沈應譏笑一聲:“他既然要娶,娶就是了,但也要看有沒有本事了。”
“這——”
不好吧。
隻是雲生這話沒有說出來罷了。
“你去一趟楚地,去找楚王。”說着,沈應接下身上的玉佩交給他。
“楚王?”
“他知道我的用意,之後你就留在楚地,替我照顧一個人。”
“什麼人?”
沈應的話,他向來是聽得,隻是這一次,沈應沒有告訴他:“你去了就知道了,之後你便留在楚地,也切莫不要讓謝陵發現你的身份。”
“我走之後,你怎麼辦?”聽着沈應的意思,是讓着他一段時日不要回來了。
“我自己會應付,如今我能信任的人隻有你一個,替我照顧好他。”
“是。”
回宮的途中,尹玄清看着謝弘的面色有些暗沉。
“是沈應同你說什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尹玄清的話,打斷了謝弘的思緒,張了張嘴想把方才沈應的話說出來,可又想起沈應的叮囑,繼而才道:“沒有。”
尹玄清八卦心思頓時起來:“還是她不想要嫁給趙王,咱們要不要通知晏楚趕快回來,不然這沈應可就真是要嫁了。”
謝弘有些心虛,擦拭着額角道:“她、她沒說。”
尹玄清頓時洩了氣:“那難不成她真的想要嫁?不管你們了,我自己去通知晏楚,他或許有辦法的。”
聽着她松口,謝弘才松了一口氣。
尹玄清眼珠子一轉,繼續道:“我聽着你與沈應很熟悉的樣子,你們究竟是什麼關系?”
謝弘内心警鈴大作,立刻反駁道:“我跟她能有什麼關系,不過就是以前她跟着晏楚有關,才有些來往。”
尹玄清朝着他翻了個白眼,知道他說的是假話,他們方才談話時,謝弘對着沈應都隻是用着“我”這個稱謂。
要是真沒有什麼關聯,又何必為了求娶的事情,親自來一趟沈府裡面。
尹玄清倒是沒有戳破,既然謝弘不願意說,也不好強求。
雲生走後,沈應坐在院子裡,看着頭頂上方的白雲緩緩飄過。
目光呆滞。
直到沈确微微的歎氣聲在身後響起,沈應才回過神來:“大哥什麼時候來的,怎的不叫我?”
“看你想得認真,不好意思打擾你。”沈确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瞧着她面前的茶盞裡已經是空空如也,自顧自地給她倒滿了水。
沈應苦笑:“大哥這是在取笑我?”
沈确幽幽歎了口氣:“隻是覺得,你從楚地回來之後,就有些不一樣了,跟晏楚遇見後,發生了什麼不愉快?他那人你也知道,如今有些急躁罷了,他對你,不是有意的。”
沈應低着頭,眸子裡是流光晃動,良久後才擡起了頭來:“大哥什麼時候,會向着他說話了。”
自從晏楚成了東廠督主後,沈确便于晏楚來往少了,一是東廠狠辣他确實看不下去,二是也是為了保全晏楚。
尤其也是看不得沈應處處替着晏楚考慮,可晏楚卻是渾然不知。
“這麼多年,你的艱辛我也是看在眼裡,為了他,你做了這麼多,如今有了隔閡,你心裡當是難受的。”沈确不知道該如何勸着沈應,如今趙王求娶,怕是從前的一切都是白費了。
日光灑在她的身上,整個人顯得愈加明亮。
沈應大聲笑了起來:“我不難受,一步步走到今天,都是在賭罷了。”
自己賭的,不過是晏楚的一顆心罷了。
如今,該是要收網了。
成也罷,不成也罷,都該要過去了。
沈确看不懂沈應,隻覺得她陷得太深了,等着沈确搖着頭走出了院子,沈應才對着另一處的角落道:“出來吧。”
沈賀面色暗沉,已經不知道在這院子中待了有多久。
沈應從石凳上站起了身,面色從容道:“你找我?”
沈賀微微皺眉:“他如今連着歸長安的消息也無,你竟然比着他先回來,是得到了什麼消息?還是關于他的事情?懷王一案,你有眉目了?”
要說沈賀這人,若不是自己的堂弟,沈應還真将他留不住了,他太了解自己了。
沈應朝着他微微逼近一步:“那你再猜猜,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沈賀瞳孔微睜:“沈應,你真是瘋了。”
沈應猛着對上他的眼:“是,我早就已經瘋了,從他離開長安的那一刻就瘋了,我布局籌謀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刻,你要是也不想看着他陷在這泥濘裡出不來,幫我。”
“幫你?你做夢。”
沈賀甩着袖子,大步地離開。
沈應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