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還挺大,我都不知道你卧室在哪。”家裡已經來電,韓知語起身走到齊白子面前,雙腿合攏并排坐下,“隻能委屈你在雜物間了。”
齊白子松一口氣,頭向後仰靠在牆上:“你是想吓死誰?”
“想吓你啊。”韓知語道,“我才捂住你的嘴,你就突然間暈過去,我差點報120。”
“怎麼不報?”
“我摸了摸你還有心跳,就不給自己找麻煩了。”
齊白子斜了她一眼,捂住心髒位置給自己順氣。
“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的?”
韓知語眨眨眼,理所應當一般:“當然是跟蹤你。”
齊白子頓一頓,試探着問:“你去炸雞店了?”
“什麼炸雞?”
“沒事。”
齊白子微微皺眉,看來韓知語并不知道她的全部行蹤,而她工作時間規律,下班後頂多去趟便利店,這些天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下午去見了顧月潼。
換句話說,韓知語在跟蹤顧月潼,順便摸到了她的位置。
看到韓知語穿着一身寬大的灰色運動裝,頭發淩亂披肩,素面朝天,齊白子不禁好奇她這些天都去哪了。
韓知語沉默片刻,臉上的嘲弄消失了。
“我是來找你幫忙的。”
“幫什麼忙?”齊白子面色變了變,可能是突然想起來自己被她打進醫院,不禁多加了幾分防範,“我現在不是顧月潼的助理了,遠離是非,什麼忙都幫不上。”
“我知道你會拒絕我,我也知道你還在生我氣......”韓知語眼眸垂了垂,出油斑駁的皮膚和指甲上的污漬暴露她或許已經風餐露宿許久,狀态不比在看守所裡強多少。
齊白子默默觀察,韓知語自己說着說着突然痛痛哭起來,她把臉埋進膝蓋裡,肩膀顫栗。
哭夠了,她抹掉眼淚,擡頭對上齊白子的眼睛:“我知道我之前傷害過你,但我現在真的很艱難,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時間?”
聽到這個請求,齊白子皺起眉:“或許你應該去找顧賀竹。”
“她已經放棄我了。”韓知語哽咽,閉上雙眼,“記者會結束後她就收回了那兩套房子,把我趕了出去。”
“後來我又去找過她,她警告我别出現在她的視線内......我替她幹了那麼多髒活,換來的卻是這個下場。”
韓知語的語氣中透出絕望,但齊白子知道這隻是她賣慘的手段罷了。
“即便如此,我也不相信你毫無退路。”她撐着地起身,走出雜物間給自己倒了杯水。
韓知語踉踉跄跄跟出來,神色有些焦急:“你說的沒錯,但我不甘心。”
“我在京州打拼這麼多年,我的人脈、資源、青春全都留在京州,我不甘心離開這裡。”
齊白子給自己的水裡放了顆鹹檸檬,轉頭直愣愣看她。
隻見她說着說着臉色突然一變,獰笑起來:“對呀,我還有顧月潼。”
聞言齊白子的手一頓,冷聲道:“你想幹什麼?”
“我去找顧月潼,我知道她和王琳的全部過往,我可以要挾她幫助我東山再起!我威脅她,我,我可以找記者曝光,就說她利用我的感情對我始亂終棄,到時候就算不會影響到顧氏,她的名聲也會完蛋......”
韓知語似乎是來了精神,故意誇大其詞,努力把自己的狠毒描繪出來。
但她的底色不過如此,齊白子聽出她的硬撐,無奈歎一口氣,拿出一個紙杯來倒滿水遞給她:“歇了吧。我同意你可以暫時住下,但你要是敢去傷害顧月潼,我保證把你扔到大街上。”
“還有,這件事我會告知顧總。”
“......”剛要露出感激神情的韓知語愣了一秒,無奈抿嘴點了點頭。
齊白子洗了把臉出來,恢複些精氣神,坐到韓知語對面:“我已經同意收留你了,你可以告訴我你在躲誰了吧?”
韓知語擡起眼皮,欲言又止,最後瑟縮道:“......是,是霍步。”
“霍步?”齊白子在手機上訂早餐,聞言停頓下來,“你又怎麼會和他扯上關系?”
“......我在記者會上的言行被曝光,顧賀竹放棄了我,我一時間走投無路,就想逃回老家躲一躲。”
“但我當初被顧賀竹從看守所裡帶出來是不太合規的,那個女警你還記得麼?她出差回來後又找到我,想把我帶回看守所去。”
“結果霍步打聽到我,又把我撈了出來......他做的病例很逼真,說我有精神疾病,我就又出來了。”
“可是他的目的......他逼我去找顧月潼,讓我把顧月潼約到酒店,然後再......我不同意,他就用我父親威脅我。”
“隻可惜,他算盤打錯了。”韓知語握緊紙杯,頓了頓,“我甯可讓那個老東西死在他手上。”
“他覺得我沒用,又怕我把他的秘密說出去,就把我送進他親戚名下的一家會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