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現代的女孩子們誰小時候沒玩過芭比娃娃換裝的遊戲,一塊大人們扔掉的小布頭都能被女孩子們玩出多種花樣。
等她學會了做衣服,這家裡的人,上上下下全都是她的真人芭比,可就随她打扮啦!
次日是個陰天,早起就不見太陽,灰蒙蒙的,宋氏說可能會下雪,叮囑胡大娘今日早些歸家去,這幾天就别過來了,免得來回惹了病氣。
越臨近過年,氣溫降得越厲害,胡大娘聽說辛盛這個月在家都要抄書,便早早翻出了火盆燒了些粗柴放在辛盛的屋子裡。
昨日辛月還敢在院裡曬曬太陽,今日不僅在厚棉襖外又加了件大坎肩,還一直湊在辛盛的屋子裡取暖。
這些時日天天被圈在小屋子養病,她早就待得有些無聊,便搬了把椅子湊在辛盛旁邊看他抄書。
辛月對古代的字體沒多少了解,隻對打印字體上的黑體、宋體和楷體熟悉,看辛盛寫的字隻覺整齊優美,并搞不清是什麼字體。
不過她仔細瞧了,這些字她有不少能看懂,隻是比她熟識的簡體字要複雜好些,很多需要結合前後文去猜。
辛盛心無旁骛的抄完一頁紙才停下,這中間不能分心,萬一寫錯一筆,這一頁紙便都廢了。
磨墨的間隙裡他才問妹妹:“往日裡想教你念點書,你都跑得飛快,甯願去給娘親繞線,今日怎麼好似對書本感興趣起來了?”
辛月殷勤的幫他往硯台裡添水,“爹爹總說讀書有用,我也不知怎麼有用,昨日聽哥哥說抄書便能抵了五兩的束脩,我才知道像哥哥這樣字寫得好還能當錢使呢。”
辛盛聽了伸手假意拍了辛月的腦袋道:“小财迷,這掙錢才不是讀書的用處,它隻是最不值一提的一點好處,書若念得夠好,将來便有改換門庭的機會,有道是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說着又覺得和才八歲的妹妹說這些有些好笑,問她:“你聽得懂嗎?”
辛月瞪着眼睛裝着不懂的搖頭。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十三歲的小小少年故作高深,學着書院先生的語氣:“你啊,還是得讀書。”
怪模怪樣的把辛月逗得樂出了聲,兩個人挨到一起笑了半天。
辛盛寫完一張,辛月便接過一張放好了晾着,這麼其樂融融的抄了一天的書,歸攏到一起也有幾十張了,進度喜人。
兩人正準備收拾了桌案,忽然聽到外面熱鬧起來。
推開門一瞧,院子門大開着,他們爹爹辛長平拉着一輛驢車,驢車上還坐着姑母和表妹郭玉娘。
辛盛頓時連手上的油墨都來不及清洗,連忙迎出去。
“爹爹你把姑母接回來了,娘親昨日還念叨着,今日你回來便要你去老家接姑母呢。”辛盛湊到驢車旁幫辛長平一起搬車上的行李,辛月則從辛姑母懷裡把表妹郭玉娘牽下來。
這位辛姑母是辛長平的長姐,名叫辛夏娘,辛家有姐弟四人,他們的母親吳氏在生最小的幼弟時難産去世了,這三個弟弟都是在辛姑母的背上長大的。
辛姑母本來嫁給了鄰村的郭家大郎,可嫁進郭家多年都未開懷,最後也隻生了郭玉娘一個女兒。
郭家的婆母對她一直不滿,去年冬天她夫君郭大郎服徭役時不幸跌進河裡,寒冬臘月的,人雖撈了起來但當天就去了。
留下孤兒寡母兩人,郭家婆母不願白養着她們,便鬧着要将郭大郎名下的田地轉給郭二郎,逼着辛姑母改嫁。
辛長平知道消息後托了縣衙相好的張捕頭,帶着一幫差役去郭家把辛姑母和郭玉娘搶了回來。
還将郭大郎名下的田地一半改到郭玉娘名下以後做嫁妝,一半給了郭大郎父母做奉養之資。
至于辛姑母,她手裡還捏着自己的嫁妝,若是自己願意改嫁便改嫁,不願意改嫁便住在娘家,娘家三個兄弟哪裡養不起一個姐姐。
今年宋氏時隔八年又有了身孕,辛姑母早早便說好了要來照看弟媳生産和坐月子。
宋氏上頭沒有婆婆,自己的親娘三年前也去了,正發愁到時家裡沒人能幫襯呢,自然很是樂意。
辛長平今日和縣令大人從府城回來,瞧着天色不好,明日可能要下雪,進了縣界便跟縣令大人告假,順路去老家接上長姐。
老家早就備好了一堆給他們的年貨,冬日裡地裡也沒有活幹,人和畜生都在家裡躲閑。
辛月阿爺說驢在家也是閑着,便把驢也套了車讓辛長平拉着車回縣城,有車用到時過年也方便回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