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一個表妹,話裡話外都是他們曾經經曆過的,瞿遊不氣反笑,笑容有生以來都沒有這麼和煦,“茄子和螃蟹生性相克,你剛吃了螃蟹,再吃茄子,會中毒。”
要不怎麼說瞿遊動作快呢,他才坐下來多久,師南絮嘴裡已經在吃第一隻螃蟹了。
呂烏藥和瞿善文歡呼形對視,興奮得眉飛色舞。
瞿善文:長大了,會追人不說還會踩死情敵了!
呂烏藥:那是,老夫教的!
秦祚僵住了,瞿遊停下手裡的剝蝦的動作,把手裡那碗蝦放師南絮面前,“來。”
又拿起筷子,一邊把秦祚給師南絮夾的菜一個一個拿出來,一邊淡淡的說,“這白玉糕是奶制品,一樣吃不得,這土豆炖雞是加了牛奶,這個不能吃了傷脾胃……”
秦祚馬上原地爆炸了。
他把所有秦祚夾的菜全夾邊上的骨碟上了,和他剝出來的蝦殼放一起。
師南絮:“……”她還能說什麼?
瞿遊輕描淡寫的說:“白公子第一次來江南吧,一些不能和螃蟹吃的禁忌有所不知了。”
秦祚氣得臉都青了。他就算在江南長大也不可能知道這些的,平日吃的喝的哪個不是經過禦膳房再三精挑細選、試毒三件套等再端到他面前的。
“那是自然,畢竟這些都是小事有下人做就行,需要什麼臻品嘉肴,吩咐一聲就是,就算鄰國的稀品,家裡的廚師廚藝也還行。”禦廚的廚藝能不行嗎?秦祚扳回一城。
瞿遊冷笑。
秦祚赢了一局,興高采烈的開始跟師南絮聊起了以前的事情,主要是跟師南絮彙報京城那邊的情态,但故意說得親切無比。
師南絮有一搭沒一搭回他。然而她每回一句瞿遊便出來冷言冷語。
這一頓飯,師南絮吃得心力交瘁,撐得慌。
兩位老爺子倒是吃得飽飽的,畢竟吃個飯還能看好戲。師南絮見兩位吃完了,她也不奉陪了,筷子一放,眼珠子一撇秦祚,“表哥一路辛苦了,小朱帶他去客房。”
見她表情冷冷的,秦祚不敢反駁。
她又憋一眼瞿遊,正好對視個正着,她又撇回去,瞿遊一見更氣了,冷笑,比起打嘴仗,他更習慣殺人。
瞿善文看着這一幕,師南絮的臉突然跟他印象中師白書的臉重合了,他樂了,“閨女,你真不愧是師白書的女兒,盡得他真傳。”
這話一出,呂烏藥哈哈哈大笑起來。
這話說的,想必是兩位老爺子想到了以前和師白書經曆過的笑話,師南絮簡單一想便猜出來了,她含笑不語,總歸不是壞話。
秦祚不太理解啥意思,瞿遊也不太理解,但不妨礙他做出一副點頭應是的模樣。秦祚看了又一陣生悶氣,被小朱趕緊請走了。
師南絮回了浮萍院,捂着消化不良的肚子歎氣,但她沒有功夫想那些兒女情長的事了。
她召開師二,秦祚自作主張跑來江南,她隻能想辦法給他收尾。
問題是程笑和師大都派出去了,他留着小朱和師二是為了處理身邊的事情和以防萬一的,結果秦祚不聲不響就給她搞了個大的。
師南絮進來時,師二已經跪在正堂了。
她聲音很淡,“看來你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師二不辯解,直接認罪,“屬下知罪,請小姐責罰。”
“傳令下去,各路負責人一人100軍棍。下次再有一次這樣的事發生,就讓所有負責人提頭來認罪。”
師南絮這次确實被氣到了,朝廷正是最關鍵時刻,秦祚卻偷梁換柱,自作聰明偷跑出來,誰知是不是被人算計了。那些人倒好,不提前通知就算了,還幫着隐瞞,一路給人送到了江南!
這事出事的概率太大了。
“謝過小姐!”
師二緊繃的臉色緩了一瞬,堂堂太子都被掌掴了,他聽聞的時候就知道壞事了,他實在沒想到底下的人膽子這麼大,太子也敢偷運過來!
100軍棍已經很好了,起碼沒性命之憂,底下的人身強體壯,養個大半個月就能好。
接下來,師南絮有條不紊的吩咐了三件事,
“查一下,太子身邊誰給他近的讒言,說動他來江南的,找出背後之人後亂棍打死。”
“每個關卡搜地式徹查,半隻螞蟻都不能放過。”
“加派人手,二皇子黨的,不論關系遠近,所有行蹤用人做事都查清楚。”
“通知父親和哥哥,做最壞打算。”
師二領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