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看着,寶娟急急的來了:“小主兒,你猜怎麼着。”
我疑惑擡起頭:“什麼?”
“皇上啊,奴婢不是說,今天皇上翻得沈小儀的牌子嗎。正當沈小儀沐浴更衣的時候,華妃娘娘派人來說,炖了皇上最愛的野鴨子湯,請皇上用了,再去别宮,皇上自是去了,隻是讓沈小儀好等呢。小主您說皇上還去沈小儀那裡嗎。”
“寶娟,别那麼沒規矩,不能在背後議論小主兒的是非。”
她誠然沒想到,我如此疾言厲色的訓斥她,她到底是這明瑟居中的大宮女,又比其他親近之人多有宮中經驗,隻是當下有點讪讪的。
接着又應道:“是,小主。”
不想她太沒面子隻柔聲道:“寶娟,你是宮裡呆久了的,宮裡是最忌口舌是非的,你是明瑟居裡的大宮女,更應該知道謹言慎行才是,今日在我面前說也便罷了,若是明日在外邊也這樣随意議論,怎知不會惹到大禍。”
她聽我如此說,隻行禮:“小主,奴婢知錯了,以後定會謹言慎行。”
“我非是要責備你,如今明瑟居中就數你的資曆是最久的,别看茜雲與青蕪也不過是剛剛入宮,其他的更不用說,小的小,資曆淺的淺,自還是要你調教的,你可懂。”
聽完她一臉歡欣的又向我行禮,我隻讓她退下去了。
我看着她離開的身影,不由歎一聲,到底還是年輕,經不住一點好話,聽人說後宮新晉的宮嫔住所是華妃安排的,而宮人則是皇後安排,隻暗暗思襯着寶娟的底細。
隻等頭發幹了,才上床歇着,一夜無夢,睡得也算香甜。
第二日,随着恬貴人去給皇後請安。
路上走着,恬貴人頗為不忿:“真真怄死人了,那裡有這樣的規矩,明明翻了沈小儀的牌子,卻半路被人截走了,别看是高位妃嫔,卻還是這般的容不下人,可讓咱們這些位卑的隻平白無故受欺辱不成。”
我知道她在說昨夜華妃讓人請走皇上的事情,卻隻勸道:“姐姐,小心被人聽見。”
“哼,别人隻是怕她,我卻是不怕的,沒有這般折辱人的。”
“姐姐别沖動,來日方長呢,何況沈小儀都沒惱,姐姐就惱了,沒得讓人笑話。再者被宮人聽見也不像,她本來就受寵,母家又得力,皇上難免多疼愛一些。”
聽我這般說了,她方才冷靜下來,隻用帕子捂着嘴,向我悄聲道:“也非是我情急,難不成咱們都無出頭之日,隻在她的勢頭之下當一隻小蝦米不成。”
“她雖是如此,但皇上也不是這樣的人,任誰再得寵,誰又能比得上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呢。姐姐美貌,皇上見了必定會傾心,隻盼他日有了龍裔,也便是有了情分在的。”
“你呀,别看文文弱弱的,卻是極有主意的。”
我笑笑,隻向她說:“姐姐快看,那邊的菊花都開了呢,當真是美極了。”
她隻順着我指的方向看去:“這算什麼好的,也不過是普通的花色,那幾盆二喬倒還是能看的。我聽人說過,前朝時有一種菊花,叫什麼,奧,對了叫“綠水秋波”,不似尋常菊花,紅黃俗氣,那綠瑩瑩的像翡翠墜子似的好看。隻可惜,無緣得見。”
“妹妹不如姐姐見多識廣,卻覺得那些白的“瑤台玉鳳”圓潤可愛,好看的要緊。”
“這有什麼,不過是各花入各眼罷了。不分高低貴賤的,你既喜歡,回去就讓宮女去花房讓他們送幾盆到我們長楊宮,晚上我再要一屜黃澄澄的蟹,再拿些菊花酒,在我們宮裡庭院中賞菊吃蟹,吃酒可不是極雅緻的。”
“姐姐有興緻,妹妹自當奉陪。”
說話間,已行到鳳儀宮,隻在宮門口遇見欣貴嫔,與她行了禮,一塊進了鳳儀宮。欣貴嫔向來是快言快語,性子最是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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