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貴人嫔指向鳳儀宮庭院裡的牡丹花,笑着說:“皇後娘娘宮中當真風水好啊,這都九月裡了,牡丹花還開着這樣的好,當真是好看極了。”
我們隻應和着,随她進入昭陽殿,給已來了的嫔妃行了禮,按照規矩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剛一坐下,隻見剪秋進來行禮:“奴婢見過各位小主,皇後娘娘正在梳妝,還請諸位小主稍等,娘娘害怕諸位小主久等心急,特特讓奴婢帶來上好的碧螺春和新制得玫瑰酥給各位小主品嘗。”
衆人隻起身行禮謝了賞賜,在首的齊妃隻笑道:“皇後娘娘隻管梳妝便是了,不用着急。”
剪秋自是行禮應是。
說話間,自有宮娥隻端茶上糕點。還未待飲用,殿外傳來黃門内侍尖聲尖嗓的聲音:“華妃娘娘駕到。”
衆人齊齊起身向她行禮:“華妃娘娘萬福金安。”
隻見華妃着一身妃色繡紅色團菊的宮裝,兩三支累絲青鸾流珠步搖,一朵填金鑲翠的仿生宮花,兩隻翡翠珠子流彩的耳铛,妝容雖是極濃豔,卻令人忍不住要多看一眼。
她由着婢女扶着搖曳生姿的走進來。身後自是一群宮娥侍婢,隻穩穩的坐在位置上才輕聲:“衆位妹妹們都起身吧。”
衆人聽到又道:“謝華妃娘娘。”
方才落座自由宮娥給華妃端茶侍水,好不殷勤。
坐在恬貴人上首的欣貴嫔用扇子捂面輕言:“哼,這陣仗比皇後也不差了。”
我不言語,隻端起茶盞吃了一口,澀澀的不太适口,不由得又放下茶盞,擡頭看見對面斜上方的沈眉莊,她向我笑笑點點頭,我也點點頭笑笑。
她雖是一副精緻的妝容,用了脂粉細細的掩蓋了眼下的烏青,可依舊難掩其困苦之色。
殿上此刻隻是靜靜的,齊妃與欣貴人說着趣兒,沈眉莊與馮淑儀說着話兒。華妃與麗貴嫔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其餘人自是不敢多言。
所幸這樣的局面未多久,便有内侍尖聲:“皇後娘娘駕到。”衆人隻起身行禮問安。
皇後安然坐在寶座之上,才讓衆人起身。衆人坐下,皇後才仿佛剛看間華妃一般,開口說:“華妃今天倒是來的早。”
華妃直視皇後:“給皇後請安,本宮自是不會懈怠。”
“難得華妃妹妹如此懂規矩,但昨日,本宮仿佛聽說皇上歇在妹妹的宮中了。可是,到底翻得沈小儀的牌子,妹妹也該勸誡皇上才是。”
皇後這番話看似是為後宮諸位妃嫔出聲,盡是博得了賢良的好名聲,又做實了華妃任性妄為。
華妃隻冷哼一聲,轉而又笑道:“皇後娘娘怎知本宮沒勸啊,隻是皇上說已是勞累,不想再去别宮路途勞累,皇上都這般說了,本宮也要為皇上身子為要。”
繼而又轉頭,輕蔑的笑着看向沈眉莊:“想必沈小儀也不會有所意見吧。”
她轉而把問題抛給沈眉莊,沈眉莊應聲隻得起身行禮:“華妃娘娘多慮了,嫔妾自是不敢的,後宮中皆以皇上為要,娘娘侍奉得宜,皇上喜歡才是重要的。”
“沈小儀倒是個懂事的人。”華妃隻輕笑。
言下之意,自是皇後無事生非,倒是弄得皇後沒臉。
到底是皇後,她笑的更慈善了,别人隻道她脾氣好,我卻知道這是她恨極了的表情。
隻聽她又說:“難得後宮姐妹都能和睦相處,皇上知道了,想必也會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