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的西面。
矮人的足迹很少涉及這裡,就連惡龍也不常到這個地方來,這裡難得地出現了青草和低矮的樹木,精靈的馬匹得以在這裡休息。
卡米利亞捧着斯利沃的臉,低聲說道:“找地方躲起來,躲到森林裡去,無論是誰召喚你都不要出來。”斯利沃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它知道怎麼躲開危險,明白如何在森林裡生存。
西度斯教給了它非常多的技能,卡米利亞不擔心離開自己斯利沃會生存不下去。
斯利沃舔了舔卡米利亞的手心,低鳴了一聲。
“它問你什麼時候來找她。”萊戈拉斯在中間充當翻譯。
卡米利亞不舍地撫摸着斯利沃的大角,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她從口袋裡掏出僅剩的一把漿果,全部喂給了斯利沃。
斯利沃知道卡米利亞要去做危險的事情,吃完漿果後,它擡起頭朝精靈鳴叫了幾聲,轉身朝遠處的森林奔去,動作敏捷且迅速,很快變成了天邊的一個黑點,最後一頭紮入森林中,消失不見。
卡米利亞問:“它對你說了什麼?”
“它讓我保護好你。”萊戈拉斯笑了笑,說:“否則它會讓西度斯把我扔進魔法河。”
少女露出愉快的笑容,她離開精靈王國之後很少有這麼開心的時候。這讓她送别斯利沃的難受變得輕松了幾分。
卡米利亞将視線收回,身後的矮人們已經整裝待發。
階梯順着岩壁盤旋而上,一直通往懸崖上方。
塔瑞爾走在最前面,她願意用精靈輕巧的身手為矮人探路——一開始索林堅持要走在第一個,作為都林一族如今的君王,他秉承着一些奇怪的儀式感。但這條路年久失修,又險又窄,一邊是陡峭的岩壁,另一邊是懸崖,索林在巴林和奇力的勸說下退到了第二位。
索林的後方是一連串的矮人,霍比特人夾在其中,最後是巴德、卡米利亞和萊戈拉斯。
除了邦伯。
矮人當中最胖的邦伯堅持不肯與大家一起攀爬,他說在這種懸空的道路上行走會讓他頭暈目眩,甯可留在原地為大家守衛無法攜帶的物資以及看管馬匹。
衆人就這樣出發了,沿着狹窄的道路,緊貼着崖壁,有時候還要冒險越過一些因為斷裂塌陷而消失的道路。好在大家都攜帶了繩索,這會幫助他們有驚無險地通過。
終于,他們來到了道路的盡頭——巨岩的頂端,懸崖的上方。
這裡出現了一個更加狹窄的縫隙,夾在兩個岩石中間,從縫隙中間穿過去,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平坦的露天空間出現在衆人眼前。空間的最裡面是一面扁平的石壁,相比其他的岩石,算得上光滑平順,仿佛被人雕刻過,但又找不到雕刻留下的印記。
極其平整的一面牆壁,上面沒有任何門框、門頁、門檻或者鑰匙孔的痕迹,但沒有人懷疑,他們終于找到了地圖上所說的密門。
矮人們互相抱在一起,發出愉快的歡呼、甚至歌唱。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了新的問題——
門,到底怎麼打開?
幾個矮人對着山壁拍打、甚至使用了鋼釺鐵錘等采礦用的工具。但鋼鐵在密門面前不堪一擊,彎曲斷裂,密門光滑的石壁上甚至連一個小坑都沒有出現。
顯然這些辦法對于用魔法封印的大門沒有任何作用。
萊戈拉斯告訴卡米利亞,這座密門一定是當年精靈與矮人交好之時,精靈幫助修建的傑作。這樣的大門如果不找到正确的方法,哪怕是邁雅都無法輕易将其打開。
卡米利亞立刻阻止了矮人們繼續犯傻,讓他們想想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辦法。
幾個矮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将目光都落在了一旁坐着的比爾博身上。他們都覺得飛賊應該在這個時候發揮他的作用,矮人知道比爾博有一些神奇的能力,這一路上已經證明了比爾博會有辦法。
比爾博沒想到矮人居然将希望的可能投射到他的身上,他頗為苦惱,比爾博說:“你們不能一有麻煩就指望别人來幫助你們脫離困境,至少在巫師離開之後,你們總該自己做些什麼吧?”
索林被比爾博的話噎住了,他很少被别人這樣反駁。
“太陽很快就要下山了。”一路上幾乎一言不發的巴德發出了預警,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與其在這裡說誰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不如尋找新的辦法。
衆人都可以看到,橘紅色的火球已經降落到了與他們視線齊平的高度,另外一邊,淡淡的新月出現在地平面上。
都林之日——秋天的最後一輪月亮和太陽将一同出現在天空。
就在這個時候,石壁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音。一隻畫眉鳥落在石壁前,它渾身漆黑,像是從黑夜裡分割出來的一塊。它叼起一隻蝸牛,用嘴巴将蝸牛的殼往石壁上撞,試圖用堅硬的岩壁敲破蝸牛的殼。
這個時候,他們才注意到岩石的底部有不少體型龐大的蝸牛,蝸牛在冰涼的岩石底部慢悠悠地爬來爬去,拖尾留下一條長長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