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愈吵愈烈，“照片”兩個字眼不斷挑撥着盛歸神經，他忍無可忍，站起身，擋在何櫻身前，“你們腦子有病吧！能不能閉嘴！”

又轉頭問何櫻：“什麼照片？什麼想入非非？”聲音有些抖。

何櫻惡狠狠的瞪着他，說不出話。

“哈哈，你自己都說不出口吧。”兩個男生相視一笑，齊齊指着何櫻。

“都閉嘴！”段疆陰沉着臉站上講台，手中的教具不停的敲着黑闆，“想吵架的話我不介意幫你們一把，讓你們滾回家吵！”

徐海這時也黑着臉走進教室，吼道：“你們幾個能不能老實點，等我回來再收拾你們！盛歸！給我滾出來！”

幾人安靜下例。

“呵，别裝傻充愣了，想想怎麼辦吧，大哥。”其中一名男生在盛歸略過他向外走的時候，狠撞了盛歸肩膀一下，又在盛歸耳畔吹了聲口哨，悄悄說道。

盛歸握着拳走在徐海身後，剛進會談室的門就看見戰纾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

還沒等他擡腳走過去坐下，眼睛掃過桌面上的照片，腳下一頓。

徐海冷聲道：“你爸媽馬上就到學校了。在這之前，你先和我說說你為什麼打架？”

“什麼？”盛歸有些茫然，又很快反應過來，“是王瑞倫說的？”

聽到王瑞倫三個字，戰纾全身一顫，手指紐絞在一起。

徐海懶得和盛歸計較對方是誰，說：“我問你話呢。動沒動手？為什麼動手？”

“動了。”盛歸承認得幹脆利落，“但那是他嘴欠活該。”

徐海覺得眼前發黑，有些不可置信，語調上揚：“他罵你你就打他？”

“不是...”盛歸想解釋說王瑞倫說的是戰纾，說的話很不好聽，餘光掃過戰纾一個人無助的坐在角落的樣子，又咽下這口氣，保持沉默。

徐海沒等到原因，背靠在椅子上，語氣都弱了下來：“你能不能讓我省會兒心，我這才第一次當班主任，你就給我鬧這一出。”

說完，徐海擺了擺手，示意盛歸坐在戰纾對角線的那個角落，說：“你現在不說就等你父母來了再說吧。我事先提醒你一下，校外打架加上早戀，怎麼處罰校規寫得清清楚楚不用我多說，你心裡掂量掂量值不值吧。”

不多時，徐海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擡手看了眼消息，緊接着，出了門。再進來時，後面跟着一對夫妻。

其中那名女人一進屋就抓住盛歸的手，聲音都變了調，“這到底怎麼回事？是對方欺負你你隻是自保，對不對？你告訴媽媽。爸爸媽媽給你做主。”

盛歸站在那女人面前，不敢擡頭，悶聲說：“沒，是我打的。對不起，媽。”

同行的男人攬住往後退的女人的肩膀，忍無可忍的擡手甩了盛歸一耳光，“盛歸，我們平時是不是太慣着你了。你現在有點太放肆了！”

“别打孩子！”女人一把勾住男人的臂彎，阻止他再擡手，又側過身，朝徐海鞠了90°的躬，言語中含着懇求，“徐老師，我家孩子是有些頑皮，但他不可能主動動手的。咱們可不可以通融通融，馬上就要高考了，他現在不能背上處分啊。”

“我知道你們的心情，但這種情況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何況具體情況他又不肯說。我們不了解情況也沒辦法處理是不是。”徐海有些頭大，勸着盛歸父母。

“并且，除了打架，你家孩子還有早戀。這些照片被貼在學校一樓大廳的公告欄和班級牆上，對人家女孩子影響多大啊。人家女孩成績一直很好就沒出過年級前100，出這事對人家高考心态也不好。”

盛歸父母這才注意到桌上的照片，女人拿起照片的手不住的顫抖，男人一手握住女人大臂，扶着女人。

“盛歸，”女人深呼吸了幾次，将照片放回桌子上，沒看盛歸，“分手。别耽誤人家女孩子。”

盛歸朝戰纾這邊看了一眼，戰纾依舊縮着頭扣手指。

“爸，媽，老師，準确來說，我們沒有早戀。”

“喜歡戰纾，是我單方面的。”盛歸低下頭看着桌面上鋪開的一沓照片，“她不拒絕我，是因為我咄咄逼人，窮追不舍。媽，你不是說我這一年來都很勤奮嗎？其實不是，我每一次早起都是去騷擾她了。她後來受不了了才答應我的。這些照片裡有幾張是假的，惡意P的。真的那幾張是我逼她的。”

盛歸繼續平靜的說：“至于打架，也僅僅是因為對方是個混混，攔着我要錢，我為了擺脫他便動了手。戰纾完全不知情。我都不知道這兩件事怎麼趕在一起的。”

說完，他擡起頭迎着幾人的目光，笑了笑，“所以，你們該怎麼罰我我都認，但别傷及無辜好嗎。被我逼迫已經讓她很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