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舔,也不準咬,更不準扣。”盛歸把香油在戰纾唇上抹勻了,“你的嘴唇總是起皮裂口,你還總是撕、咬,你總這樣會得唇炎的。”
盛歸說到一半,兩道眼淚劃過嘴角,他止了話頭。
“眼睛疼不疼?”他抽了兩張紙,将戰纾的淚一點點擦幹。
戰纾喉嚨發緊,仰起頭,淚水順着太陽穴,劃過耳廓,最後從耳垂滴到地闆上,發出“啪嗒、啪嗒”聲。
“之前家裡人也會給我抹香油,很久之前。”戰纾用手指抹掉眼角蓄積的淚水。
“那以後我來接班,行嗎?”盛歸問。
戰纾沒有回答,隔了不知道多久,牆上的時鐘似乎過了一個整點報時。
盛歸才聽到戰纾說:
“那就别離開我。”
“好。”盛歸一口答應下來,收拾幹淨碗筷,“你明天再休息一天吧,我晚上會再來的。”盛歸說。
戰纾轉身看了眼時鐘,已經七點多了。她知道高考在即,每日要做的題有多繁重,她沒理由留下盛歸,也不想耽誤他學習。
“嗯。好好學習。”她告别。
盛歸收拾好垃圾,拎起書包,向樓下跑去。
還有九十多天就高考了,而現在他和戰纾還有很大差距,就算考不到一個學校,他也想盡他所能考一個好的醫學院,這樣他和戰纾的未來才會近一點。
剛跑出樓道,盛歸來不及止住帶着慣性的身體,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是那天在校門口喊着說想戰纾的青年。
盛歸眼神沉了沉,側過身,想要略過去。
“哎呦~撞得我好疼啊~有些人怎麼這麼沒禮貌,撞到人不知道要說對不起呀~”那青年擡起一條腿擋住盛歸去路,陰陽怪氣的說。
“對不起。”
盛歸不想和他糾纏,說完擡腳想要跨過那條腿,那青年卻整個身體都移到盛歸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在樓上待了兩個小時,年輕身體就是好啊。”那青年挫着手指甲,漫不經心的說。
盛歸後退一步,與青年拉開距離,皺着眉問:“什麼意思?你尾随我?”
“尾随?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青年爆笑出聲,“你真有意思。我不過是在接王芷諾的時候,看見你進去了這棟樓。我呢,正好也住這個小區,還很閑,就在樓下轉悠。诶,轉了一圈正好又遇見你了。真是巧。”
“王芷諾?”盛歸皺眉。
“哦,忘了自我介紹,我是王芷諾她哥,聽說她喜歡你。我作為哥哥總要把把關吧。”
王瑞倫假意上下掃視着盛歸,不等盛歸開口,接着說道:“但是你喜歡戰纾吧。唉,這悲慘的戀愛故事。”
“關你屁事。”盛歸受不了王瑞倫那惡心的眼神,不想與他多費口舌,朝樓道空出來的縫隙鑽過去。
王瑞倫見狀立刻用身體堵住那條縫隙,還伸手攔住了另一側的空隙,“别着急走啊。你喜歡戰纾,但你了解她嗎?我跟你說,别看她現在一副乖巧模樣,她初中可還會打架呢...”
盛歸被纏得煩躁,還有一堆作業等着寫呢,出口打斷王瑞倫,“我知道,你被她打了。”
王瑞倫一愣,又笑起來,“她和你說過我啊。那次确實,我倆打得都鬧到警局了,可惜她爹是警局的,她有爹護着沒啥事,倒是給我害慘了。”
王瑞倫吹了吹指尖,繼續道:“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什麼嗎?她敢把所有事全部告訴你?你知道她為什麼那麼孤僻嗎?為什麼她爸不回家嗎?”
“我告訴你。”王瑞倫逼近盛歸,“因為她就是個掃把星!她害的她親叔叔死在異鄉!還克死了她外婆外公。哥們勸你一句,玩玩就好...”
嘩啦!
湯湯水水從身上不斷滴到地上,王瑞倫低頭看向粘在衣服上的菜葉和雞蛋殼,狠狠咬了咬後槽牙,罵道:“你他媽的!我好心提醒你!”
盛歸将垃圾袋甩在王瑞倫身上,後退一步,佛了佛手,眼皮也不擡一下,“你這張臭嘴正配這身垃圾。少見不得别人好就造謠。”
“造謠?看來戰纾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恥辱!”王瑞倫再也裝不下去,額角青筋暴起,揮着拳朝盛歸沖過來,“你也少在這裝什麼純情。你還不是隻是看她家境好。”
盛歸偏頭躲過王瑞倫的拳頭,反手照着王瑞倫胸腔部位一個肘擊砸過去。王瑞倫向後踉跄兩步,再次向盛歸揮拳沖去。
兩人你一拳我一腳在樓道扭打起來。
一陣電話鈴聲恰時響起,盛歸趁機一拳朝王瑞倫臉上砸去。王瑞倫像一側躲開,鼻梁卻剛好撞在拳頭上。
盛歸趁此機會翻身站起,拎起書包邊拍掉身上的灰和髒污邊朝小區外跑去。
王瑞倫抹了一把鼻血捂着鼻子,抄起手機,接通後吼道:“誰!有病啊!”
“哥?”王芷諾被吓了一跳,膽怯的喊了一聲,“媽媽問你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
“告訴她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王瑞倫瞥了眼盛歸跑走的方向陰恻恻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