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歸狼狽的趕回家，将自己鎖在屋裡，簡單給傷口處理了一下，拿出手機開始給戰纾編輯短信。

打字打到一半，看着編輯好的文字，猶豫了一秒，又全部删除。

戰纾剛經曆了不好的事，現在還在生病，告訴她隻會給她徒增煩擾。

盛歸煩躁的将十指紮進頭發中，狠狠的扣撓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自己瞞下。

剛想關掉手機，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戰纾：你剛剛在打什麼？

盛歸：什麼？

戰纾：打字啊？上面顯示你在輸入中，結果等半天也沒消息，也不顯示輸入中了。

盛歸怔愣片刻，删删減減，最終選擇編了一個借口發過去。

盛歸：剛剛有道不會的題想問你。

盛歸：但是還是決定自己先看着答案琢磨琢磨。

盛歸：實在不會再找你。

戰纾：嗯，不會的問我。

隔了一會兒，戰纾又發來消息。

戰纾：看題不要漏掉隐含條件。遇到文字類型的題多讀兩遍，題幹中可能包含一些條件沒說明。

戰纾：重要的條件也要記得用筆圈出來。

戰纾：不打擾你了。

見戰纾沒有起疑，盛歸緩緩舒出一口氣，拿起鏡子照了照。心中默默佩服自己實在機敏，沒被王瑞倫打到臉，明天戰纾看不出來。

一轉身看到因為和王瑞倫打架蹭上垃圾的校服，和衛衣白帽子沾上的一層黑灰，又暗罵自己怎麼那麼不小心。這麼冷的天，衣服洗了一晚上幹不了。

于是，第二天，盛歸穿着一件無帽衛衣，還換上了高一時買的早已小舊的校服。

三月寒天裡他縮着個脖子，襪子提得老高，凍得哆哆嗦嗦沖進教室，将雙手雙腳在還未斷的暖氣上烘了一會兒，才舒爽的吹了聲口哨。

何櫻見他整個人恨不得貼在暖氣上，問道：“你腦子沒病吧？穿那麼少？”

盛歸嘴裡哈着氣，抽空說道：“你不懂。這說明我身體好。”

“看你凍得那樣吧，還身體好？”何櫻無情的拆穿他，順帶着還送了盛歸一個白眼，“你昨天晚上怎麼請假了？”

盛歸身體一僵，嘻嘻哈哈的掩飾道：“高考前最後放縱一下不行啊，之後我可要全力沖刺學習了。我成績最近可是穩穩的在進步。”

“6。”何櫻無語。

誰家正常人高考前還放縱啊，忍三個月，畢業了不是想怎麼放縱就怎麼放縱？

何櫻覺得盛歸就是不正常的人。但又想到戰纾，好言提醒道：“那你别太放縱了。戰纾要是知道你趁她生病不在就懶散下來不學習，估計會傷心的。”

“傷心？”盛歸聽到“戰纾”倆字心下一驚，聽完又有些好奇，“不至于吧。”

“她那麼希望你好，你卻背着她偷偷玩，她能不傷心嗎？”何櫻攤了攤手，“我隻是給幫扶小組的人講講題都希望他們下次能有進步，戰纾可是把你成績裡裡外外研究透了，花的心思不比我多多了嗎。”

“你說什麼呢？”盛歸聽得雲裡霧裡，不明所以。

戰纾從來沒過問過他的成績，也不對他設置名次要求。

“她之前管我借了她沒來之前咱班每次考試的成績榜單，肯定是看你各科成績啊。除了你之外，還能是誰讓她專門去統計成績，私人定制複習計劃。”

“你真是癞蛤蟆吃上天鵝肉了，啊，可能也就戰纾覺得你是青蛙王子。”何櫻對着盛歸照例要犯毒舌病，損上兩句，“你真以為篩題、選題、講題、改題是随便做的啊，講和做是兩種層次，把思路方法講明白不是那麼容易的。我要是她的話，看見你現在偷懶肯定氣死了。”

盛歸聽得一愣，他之前隻以為那些各科的學習計劃是戰纾的經驗之談，沒想到是她在背後特意為他研究的。

沉默了兩秒，盛歸将指腹落在習題冊的批注上輕輕摩擦，低聲說，“我會跟上戰纾的。”

他不會對不起戰纾對他的好。

“我還是覺得這是癡人說夢。”何櫻聽到他的豪言壯語，一臉看傻子的表情，雙手抱胸，朝盛歸潑了一盆冷水。

說完，何櫻又怕真打擊到盛歸的自信心，好心解釋了句，“戰纾她既聰明又肯努力，從小無論學什麼都很出色。身邊的長輩、老師，包括我爸媽都很喜歡她。你要是想和戰纾看齊，那要比她付出的還要多百倍才行。”

“我知道。”盛歸說，“我會努力的。”

然後，盛歸拳頭砸在另一手上，補充了一句，“啊，那啥，我今晚還要請假一次。”

“......”何櫻滿腦子飄過“好心當作驢肝肺”幾個大字，癟了癟嘴，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道，“我、就、知、道。你就在那做白日夢吧你。”

見何櫻變臉如此迅速，盛歸縮了縮脖子。

還是戰纾好。

這次去戰纾家的時候，盛歸留了個心眼，從出校門開始，就仔細留心着周圍的路人，以防有人發現或者跟蹤。

一直到站在戰纾家門口，都沒發現什麼異樣，才平複了下心情，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