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緣茶樓二樓雅間。
顧語猛地推開雕花木門,在古銅鏡前坐下。
手指撫過右頰那道猙獰疤痕,顧語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孫潇潇怎麼會死?明明面相顯示她福壽綿長,為何如今卻落得猝死的下場?
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一切,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香燭……替身術……”她喃喃自語,忽然瞳孔驟縮,心中閃過一道驚雷。
她被騙了!
那些香燭根本不是回魂的關鍵,而是供奉給死人的祭品!這分明是詛咒她與孫潇潇的身體同歸于盡!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梳妝台上的胭脂盒被她狠狠掃落在地,四分五裂。
她的心中滿是憤恨與懊惱。
讓出身體不過是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
人間天師的真正目的,是為了騙她解除替身術!
顧語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臉上青筋暴起,眼中滿是怒火。
她猛地抓起茶杯,朝牆角狠狠扔去。
“砰”的一聲脆響,瓷片四濺。
如今,替身術已解除,她與孫潇潇再無關聯。即便搶回孫潇潇的軀體,也于事無補。
想到這裡,顧語對那個人間天師的恨意更深了一分。
“區區一個天師……”她咬牙切齒,“若讓我知道你是誰,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忽然,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是敲門聲。
顧語正在氣頭上,聲音也不由得帶着幾分冷冽:“進!”
她一手掀開梳妝盒,另一隻手緊握拳頭。
“東家……”刀疤鬼谄笑着推門而入,話音未落,一聲尖叫劃破了房間的甯靜。
“啊!”顧語死死盯着空蕩蕩的梳妝盒,面容扭曲得近乎猙獰:“我離開後,有誰進過我的房間?”
刀疤鬼被她猙獰的表情吓得後退半步,“沒……沒有啊。我一直在門口守着……”
“砰!”梳妝盒狠狠砸向銅鏡,鏡面應聲碎裂。
不見了!不見了!
那支熾焰将軍送她的發钗不見了!
她還有什麼面目卻見熾焰将軍!顧語隻覺眼前一黑,耳邊嗡嗡作響。這支發钗是她最珍貴的信物,本想等得到孫潇潇完美的皮囊後,戴着它去見将軍。
可現在……
她的心中一片混亂,憤怒,幾乎讓她窒息。
“刀疤鬼!”顧語猛地轉身,喝斥道,“你可知失察之罪?!”
刀疤鬼心裡直叫苦,他本想告茶先生一狀,沒想到反招緻顧語的怒火。
他撲通一聲跪下,額頭滲出冷汗:“東家明鑒啊!小的對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顧語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找回發钗才是當務之急。
“你說一直守着門,那我梳妝盒裡的東西是怎麼不翼而飛的?”
刀疤鬼并不知道盒子是什麼,但卻知道那東西是東家的命根子,平日裡誰都不讓碰。可如今,不翼而飛,他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東家饒命!其實……其實小的離開過一小會兒。樓下有幾個不長眼的賴賬,小的去理論,誰知他們竟找了幫手……”
他添油加醋地将茶樓的事說了一遍,當然隐去了自己欺淩弱小的部分,順便告了茶先生一狀。
顧語根本沒心思聽他告狀,滿腦子都是丢失的發钗。
“所以你就離開了一小會兒?”她不耐煩地打斷。
“對對對!”刀疤鬼連連點頭,偷瞄顧語一眼,見她臉色陰沉,心中暗自竊喜。茶先生果然是替罪羊,他趕緊趁機落井下石,“都是茶先生縱容外人,才……”
“夠了!”顧語猛地拍向梳妝台,“去把茶先生叫來!”
她心中焦灼無比,害怕那支發钗再也找不回來,哪還有閑暇搭理這些鬧事的人。
刀疤鬼喜出望外,屁颠屁颠地去了。茶先生看他這副模樣,心裡直打鼓。
“東家找我?”茶先生推門而入,微微欠身。目光掃過顧語的臉,見臉上那道疤還在,心裡一喜:替身術失敗了?人間的那個女孩得救了?
顧語見他這副表情,怒火更盛:“怎麼?很開心?”
茶先生剛要解釋,卻見顧語一把掀翻了梳妝台。
“我的發钗不見了!”她聲音顫抖,“給我找!就是把鬼市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回來!”
門外,刀疤鬼正貼着門闆偷聽。聽到裡面遲遲沒有責罵聲,他氣得面容扭曲,手指在門闆上抓出幾道深痕。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