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請恕罪。我叫羅玉婷,生前被歹人所害。我死後,丈夫史乾為了使用邪術将我複活,擄來了一百多名乘客。我知道他罪不可恕,但求天師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勸說丈夫放過這些乘客,減輕他的罪孽。”
符九蕭有些尴尬,之前的推測全錯了!
原來,這件事的幕後黑手竟然是小芸的爸爸——史乾!
鐘意庭冷冷地看着她:“我憑什麼相信你?”
女鬼愣了片刻,以手指天發誓:“我以自己的靈魂保證!若是天師給我一個機會,我必将勸說史乾,将乘客全數送回。如若不然,我願立即魂飛魄散!請冥王作證!”
好狠的誓言!符九蕭深吸一口氣,心中震撼不已。空口無憑的保證自然難以讓人信服,但以冥王作保,那便是鐵證如山!若有違約,即便不會真的魂飛魄散,靈魂也會受到重創。不過,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鐘意庭沉默片刻,終于點了點頭:“好,我給你一個機會……”
羅玉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就在這時,她的眼睛忽然閃爍了一下,眼神變得迷茫而空洞。下一刻,她的表情驟然扭曲,原本清麗的面容變得猙獰可怖,一雙眼睛仿佛要爆裂開來。
“退後!”鐘意庭大喝一聲。
可符九蕭幾人站得太近,根本來不及反應。符九蕭這才猛然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羅玉婷的狀态并不穩定,她随時可能失控!
然而,一切已經太晚了。
一隻黑色的手從地底鑽出,一把抓住了符九蕭的腿,冰冷刺骨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他低頭一看,眼前的場景已經發生了變化。
*
血色蒼穹低垂,猩紅的火焰澆在胳膊粗的鐵鍊上。
鐵鍊的一端緊緊握在牛頭馬面鬼差的手中,另一端則貫穿了一群人的琵琶骨,将他們像冰糖葫蘆一樣串在一起。
鬼差猛地站起身,揮動手中的鐵鍊,聲音低沉沙啞:“給我爬!”
頓時,那些被串成冰糖葫蘆的人,拖拽着鐵鍊向前爬行。
“啊!”
站在冰糖葫蘆人前方的一群人驚恐地叫了起來。
他們見那些冰糖葫蘆人爬過來,吓得魂飛魄散,嘴裡不受控制地喊道:“他們過來了!快跑!”
人群四散奔逃。可腳步虛浮,氣喘籲籲,面孔因疲憊和恐懼而扭曲變形。
然而,那群冰糖葫蘆人卻不知疲倦,緊追不舍。
這時,一個中年女子被冰糖葫蘆人抓住了腳,她驚慌失措地尖叫:“救命!他們抓住我的腳了!”
但周圍的人卻一臉麻木,對女子的慘叫無動于衷。顯然他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女子的眼睛瞪得極大,瞳孔中滿是絕望。她看着那群冰糖葫蘆人撲了上來,有的抱住了她的頭,有的抱住了她的胳膊,還有的抱住了她的腿……
“啊!救命……”
她的慘叫聲戛然而止,殷紅的鮮血彌漫開來。
她的身體在鬼影的撕扯下殘缺不全,最終轟然倒下。
鬼差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快跑啊!這群鬼又要來抓你們了!”
其他人神情驚恐,再次拼命跑動起來,他們害怕一旦停住,就會成為下一個被撕碎的目标。
【卧槽!這場景也太吓人了吧!】
【吐了,這是什麼地方?】
【那些鬼差笑得也太瘆人了,簡直比鬼還可怕!】
【這場景太壓抑了,我都不敢看了……】
看着這樣的場景,符九蕭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憤怒。
這是把人當作玩物般驅使,實在令人發指!
他的目光落在握住鐵鍊的鬼差身上,瞬間明白了——這裡是地獄。
既是地府的地獄,也是“人間的地獄”!
或許被一劍殺死,也比這樣慘死幸運得多。
符九蕭看了一眼女子死不瞑目的眼睛,連忙轉過身,彎下腰,劇烈地嘔吐起來。他弓着身子,雙手撐在膝蓋上,幹嘔不止,每一下都讓他的胃如同被刀絞一般。
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撲面而來。
符九蕭覺察到不對勁,擡頭一看,隻見十幾張慘白的面孔離他不到兩米遠。
那些面孔扭曲而猙獰,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盯着獵物一般。
“符老師,快跑!”符九蕭的跟拍攝像老師驚呼道。
符九蕭這才反應過來,幾乎是本能地轉身就跑。
他的腳步踉跄。
但求生欲讓他顧不上其他,拼命向前。
他拼盡全力跑了幾十米遠,終于将那些冰糖葫蘆人遠遠甩在身後。他喘着粗氣,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些冰糖葫蘆人依舊在機械地追趕着,動作滑稽卻讓人毛骨悚然。
眼前的一切清晰明了。
每一個出現在這裡的人,都是冰糖葫蘆人的追逐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