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鐵鍊的鬼差轉過頭,冷冷地掃過那些神情麻木的冰糖葫蘆人。
“廢物!讓你們抓人,你們抓不到,那要你們有何用!”
刺耳的鞭打聲驟然響起。
伴随着鞭打聲一起傳來的還有凄厲的慘叫聲。
符九蕭微微側過頭,見冰糖葫蘆人原本麻木的臉上竟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他心中一動,原來這些人也并非完全麻木不仁。他們吃人,或許隻是被形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
“啊啊啊啊!”冰糖葫蘆人的慘叫聲更加凄厲,仿佛在哀求着什麼。
然而,其他人卻對他們毫無同情,反而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情。疲憊和恐懼似乎在這一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的快感。
符九蕭回頭,終于有機會仔細打量這群人。
他們衣衫淩亂,長裙破損不堪,白色的襯衫皺得像酸菜。
這些标志性的特征讓他瞬間明白——
他們是“海韻”号上失蹤的乘客。
“廢物!廢物!”鬼差氣急敗壞地揮舞着鐵鍊,将冰糖葫蘆人扔到一邊。
那些冰糖葫蘆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般。
乘客們滿是污漬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鬼差搖晃着鐵鍊,朝最近的幾人抛去。
“噗!”
鐵鍊直接穿透了一位乘客的琵琶骨!
“救命!”乘客臉上的幸災樂禍還未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恐懼。
“噗!”
鐵鍊再次穿透了另一位乘客的琵琶骨!
鬼差一連十幾次命中乘客,他們他們串成了新的“冰糖葫蘆”。
符九蕭的眉頭緊緊皺起。他這才明白,原來冰糖葫蘆人也是乘客。
鬼差這是在逼他們自相殘殺!
他生氣,憤怒,可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什麼也做不了。
“放過我,求求你!”一位被鐵鍊穿過的乘客痛苦地哀求道。
鬼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舉起手,正準備一巴掌打下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怪叫聲。
“判官來了,判官來了!”
鬼差一驚,舉起的手緩緩放下,惡狠狠地瞪了那乘客一眼,道:“算你走運!若有下次,直接打死你!”
他猛地抽出鐵鍊,絲毫不顧冰糖葫蘆人的哀嚎。
鐵鍊重新纏繞回手腕上,他立刻換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地朝判官的方向跑去。
*
沸騰的岩漿中央,緩緩裂開一張巨大的口子。
符九蕭擡頭望去,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裂口中走了出來。
那人身穿黑色長袍,臉上戴着青銅面具,頭發高高挽起,一直垂到大腿。
他步伐沉穩,腰間别着一根鐵鍊。那鐵鍊上刻滿了詭異的紋路,散發出血紅色的光芒,顯得格外滲人。
“人都齊了吧?”判官走近後,低頭看着跪在地上的鬼差問道。
“齊了,一共有一百九十九人。判官大人,我們現在就準備儀式嗎?”鬼差臉上堆滿了谄媚的笑容,但眼神中更多的是恐懼。
符九蕭心頭一震。
難道這是複活羅玉婷的儀式?
想到這裡,他觀察着四周,心中暗道:必須想辦法破壞這個儀式,不能讓他們得逞!
判官點點頭,語氣冰冷:“不能再等了,大人等不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中年女子和那些冰糖葫蘆人,指尖泛起一道幽綠色的光芒。
光芒緩緩籠罩在十幾人的身上,他們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十幾人發現自己又活了,頓時争先恐後地喊道:“謝謝大人!”
然而,他們并不知道,救他們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判官冷哼一聲,語氣淡漠:“先排隊吧,最後再串起來。”
那十幾人一聽,臉色瞬間大變,心中又急又恨,卻無可奈何,隻能戰戰兢兢地站到隊伍中。
符九蕭的心跳得飛快。根據他的觀察,這個儀式需要一百九十九人,而破壞儀式最直接的辦法,就是離開這裡。
可是,要怎麼離開呢?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佛珠,心裡盤算着,如果實在不行,就隻能硬拼了。但很快,他又搖了搖頭。不行,對方人數衆多,單憑他一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
他必須找更多的幫手。
他的目光掃過人群,最終落在了李遊身上。
剛剛和自己一起被拉進來的人共有十幾個,其中就包括李遊。
注意到符九蕭的目光,李遊也看了過來。他微微搖頭,似乎在暗示什麼。
什麼?符九蕭沒聽清。
見周圍沒人注意到自己,他趕緊悄悄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