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參身旁還跟了個穿着緊身長裙的女人,身材相當曼妙。
溫讓和他寒暄了一會兒,“這是我未婚妻,高幸。”
“我女朋友,黎言茹。”
高幸和黎言茹禮貌地打了招呼。
“去年見你不還是孤家寡人嗎?這麼快就有未婚妻了?”
“大概是緣分到了。”
溫讓發現他的女朋友和以前長得不一樣,似乎換了人,倒也見怪不怪了。南城大學的男博士生本來就挺吃香,溫讓認識的人中,長相稍微說得過去的都是沒有空窗期的,而且找的女朋友都挺優秀。
但以溫讓對他們的了解,抛開學曆這層濾鏡不說,他們還真配不上那麼優秀的女朋友。
“我總覺得高小姐有些熟悉。”黎言茹摸着下巴想了想,眼裡忽然一亮,“你是不是X島的老闆啊?”
“是的,黎小姐是?”
“我之前來你們那兒試過課,但因為實在沒有舞蹈細胞,就沒有報課。”黎言茹尴尬地笑笑,“你當時還挺好的,一直在安慰我,也不催我報班,跟其他舞室的老闆很不一樣,所以我印象還挺深刻的。”
“原來是這樣,抱歉啊,我都沒第一時間認出你。”
“正常,我當天是素顔來的,今天打扮了一番。”
“高小姐是開舞室的?那肯定跳舞也很棒吧。”楊參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溫讓,你小子會挑啊,原來喜歡這款的,怪不得以前老嚴給你介紹的那些你都瞧不上呢。”
黎言茹一聽這話,在背後拍了楊參一把,“你這嘴,會不會說話?”
“楊參,你這話有點沒邏輯了,我不是喜歡她這一款。”最後一個字音被加重。
“我隻是喜歡她這一個人。”說完,溫讓牽起高幸就走了。
楊參呆呆地看着他倆的背影,“卧槽啊,溫讓現在這麼有脾氣了?”
“蠢貨。”
“?”
“他嗎的雇你來撐個場面,你把老娘的臉都丢盡了,滾吧。”
“不是,别啊,别啊言茹。”楊參連忙追上黎言茹的步伐,“言茹,咱不分啊,我錯了,我改還不行嗎?”
黎言茹本來就是帶他來應付一下,沒想到楊參這麼不會說話,現在更是理都不想理。
“言茹,黎總,黎總!”
在角落裡看完戲的兩人收回腦袋。
“走,吃席了。”
“好嘞。”
何婉月的婚禮場子并不華美,以淡雅的藍白色調為主,這是高幸他倆參加的第一場婚宴,沒有參照物,但也看得出來很有誠意,至少宴席味道還不錯。
新人過來敬酒的時候,何婉月特意拉着高幸的手多說了會兒話,比如好久沒見了,以後都在南城要多聯系,比如問她和溫讓什麼時候辦婚禮,她的婚禮踩了不少坑,到時候一定會好好指導高幸。
“婚禮可能得等到明年了。”高幸說。
“宴會廳你一定要提前訂,南城好點的婚宴廳都很難訂的。”
“我們會好好商量的。”
“反正不懂的就問我。”
“好。”
“我還得接着敬酒,先不說了,下午記得去茶坊打牌。”
“下午……”高幸有些為難。
“婉月,下午我們有其他安排了,不好意思啊。”溫讓替她回答了。
“行,你倆看着也不像是喜歡打牌的,那就改天再約。”
“好的,婉月,新婚快樂,永遠幸福。”
“你們也是!”
下午他倆的确有一件大事要做。
四個月前,他們在冰島旅行的時候往國内寄了兩張明信片。
漂洋過海曆經百來天,總算抵達了目的地。因為當時地址填的南城大學,明信片自然而然就被送到了學校的郵政信箱。
平郵是沒有物流信息的,隻能靠等。
這些天,溫讓每天都會去信箱查看,可惜多年未用、積滿塵灰的信箱始終是空的。
直到今天,他拜托師弟在路過信箱時幫他看一眼,一個小時前,師弟就發來了消息,說是信箱裡有兩張明信片,問他要不要幫忙取。
溫讓說不用,他親自來取。
下午三點,他們出現在了墨綠色的信箱前。
溫讓伸手進去,拿出了兩張疊在一起的明信片。
明信片表面有些髒髒的,上面蓋的雷市的印章已經淡了,字迹卻依然清晰。
他把自己的那張遞給高幸,雙眸含笑地念出了高幸明信片上的字句。
“希望未來,好運降臨我和溫讓,不降臨也沒關系,我們會過好每一天。”
高幸清了清嗓子,念道——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會吻你,就在此時此刻。
話音剛落,一個缱绻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邊。
“2012年12月21日,傳言是世界末日的那天,你在做什麼?”
“讓我想想……那會兒應該是高一?在上課吧,你呢?”
“我那天跑來看你了。”高幸說着就笑了起來,“想着世界末日,得見見自己喜歡的人。”
“所以你就不小心把MP3掉在我們班門口了?”
“你還記得?!”
“當然。”
兩人漫步在南大的林蔭小道上,溫讓分她一半耳機,打開手機音樂播放器。熟悉的鋼琴和弦傳到耳朵裡,和十幾年前一樣的旋律。
溫讓撿起那個讓他印象深刻的MP3,播放界面沒有暫停,滾動的歌詞正好跳到那句“但願絕望和無奈遠走高飛”。
而現在,自2012世界末日已過去恍恍十三載。
太陽照常升起,他們依舊相愛。
聽着“世界末日”,溫讓忽然問道,“阿幸,明年的婚禮,有什麼想法嗎?”
“不太想在這樣封閉的空間裡。”
“戶外婚禮?”
“也不想要傳統的儀式,自由一點比較好。”
“旅行結婚,怎麼樣?”
“我覺得不錯。”
走出南城大學的大門,歌曲的最後一個音落下,太陽正向西邊緩緩行走,兩道影子依偎在一起,再也沒有分離。
“那麼全球巡婚,第一站去哪?”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哥本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