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就等在S大的校門口,等江酌霜上車後,王叔瞥了眼後視鏡。
旋即,他躍躍欲試地說:“很久沒見到小少爺笑得這麼開心了。”
江酌霜瞬間面無表情:“王叔,少刷點短視頻。”
王叔不無遺憾地發動車子,心想,還以為小少爺會覺得我很幽默呢。
江酌霜手臂撐着腦袋,翻了翻手機,發現江邬發消息說,今天會晚點回家。
江酌霜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沒理對方。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江邬有點煩人,事無巨細,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叮囑他。
上次江酌霜去江氏逛了一圈,聽到集團裡很多人說他黏江邬,一開始他還不理解。
直到他一路逛到總裁辦,恰好聽見江邬正和助理炫耀“弟弟親手做的便當”。
江酌霜:“?”
還有這回事呢?
推門一看,飯盒裡就那兩顆小番茄是他早上吃不完塞進去的,半天不見都成手作了。
兩人四目相對,江邬心虛地移開目光。
為了集團總裁的臉面,江酌霜沒有當面拆穿。
謠言就是這麼産生的。
王叔勾回了他的思緒,笑呵呵道:“小少爺,家裡來客人了。”
江酌霜猜了幾個名字都不對,不由頭疼地問:“不會是陳嘉延吧?”
王叔點了點頭:“您和陳少爺自小一同長大,按理來說,關系應該不錯?”
江酌霜不語,一味歎氣。
王叔作出洗耳恭聽的姿勢。
“第一次見到陳嘉延,是我小時候參加世家聚會,他讓我陪他玩捉迷藏。”
當時的江酌霜,滿心滿眼都隻有桌上的布蕾和小蛋糕,根本不想和陌生人交際。
但又不想被人說“江氏的孩子沒家教”,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和他玩捉迷藏。
“我找了一會就回去吃布蕾了,後來哥哥找我,我忘了他,直接回家了。”
王叔依稀記得這件事。
陳少爺在雜物間躲了兩個小時。
王叔不是說自家少爺不好……但小少爺确實不像是會為這種小事愧疚的人。
“後來他用這件事威脅我,必須得一輩子和他當好朋友。”
“我就告訴他,當時不是故意丢下他,其實是我發病暈倒,被送去醫院了。”
本來隻是想報複一下對方,誰讓他威脅自己,沒想到陳嘉延當真了。
而且哭得撕心裂肺,緊緊抱着小小一隻江酌霜,說要保護他一輩子。
江酌霜當時是很得意的。
他笑嘻嘻地戳着陳嘉延的臉。
但很快,他就得意不起來了。
因為陳嘉延特意轉學來和他當同學。
從小學到初中,當了幾年同桌,吃飯上課都在一起,簡直像江邬多了個分身。
初中的時候,有人要誘惑江酌霜跟自己一起早戀,全被陳嘉延一個不落地擋掉了。
托陳嘉延的福,江酌霜初中當了兩年的乖寶寶,直到第三年出國留學。
王叔認真地點評:“那很壞了。”
謝謝陳少爺。
江酌霜一聽就知道王叔肯定在心裡支持陳嘉延,咕哝了一句:“都說了别老刷短視頻了。”
江酌霜如今住在市中心的薄景雲灣。
這裡是最寸土寸金的富人區,但也隻是江氏為了方便他走讀置辦的一所住宅。
哪怕别墅裡住着幾位傭人以及一位住家管家,江邬也堅持江酌霜“一個人”住太危險了,執意要搬過來和他一起住。
當時的江酌霜天都塌了。
請哥哥遠離弟弟私生活!
江酌霜據理力争:“這裡離S大近,但離集團太遠了,不用搬過來。”
這倒是實話,薄景雲灣到S大隻有十幾分鐘的車程,但到集團有接近一個小時的路程。
江邬覺得這不是問題。
在車上處理文件就好。
江酌霜找了半天借口,江邬都不為所動,他終于生氣了:“哥哥,我不是小孩了,不需要你再這麼處處看着我了。”
江邬聽到這話以後沉默一瞬,緩緩摘下了自己的金絲框眼鏡,揉了揉眉心。
江酌霜:“……?”
不會是傷心了吧?
江邬勉強笑了一下,擡眼時不經意露出自己眼底的烏青,嘴唇微抿。
江酌霜:“……”
知道了知道了!
江邬憑借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終于得償所願,施施然搬進了江酌霜的住宅。
江酌霜唯一的底線就是,必須徹底廢除“江邬随時來學校接他”的權利。
住在一起,優點是哥哥爆金币的速度更快了,缺點是偶爾回家時,需要面對一些叔伯。
叔叔伯伯都是集團的元老,對他一直都很好,所以江酌霜格外在意自己的形象。
幸好他本來長得就純,僞裝成聽話的乖寶寶一點難度都沒有。
王叔把車停在栅欄外,江酌霜剛走到門口輸密碼,大門就被人從裡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