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從衆人身上掃過,大家在康平的指揮下使用了車輪戰,一批人攻完即退,由另一批人頂上,受傷的則退出戰圈去朱意那邊包紮。看到朱意身後站着的人時,她的眼睛一閃。
南依竹!
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宋安都在照顧傷員,南依竹卻是站在一群傷員背後緊緊盯着混戰的人群,感覺到有人看她,轉頭便與秦小小的眼神對上,一觸即轉,裝模作樣地對身旁的傷口噓寒問暖。
南依竹曾經當衆為難過她,秦小小對她一直沒什麼好感,但是因為有宋安作證,從未懷疑過她的身份。而南依竹憑着那晚的一番話,收獲了一大群的擁趸者,隐隐竟有和康平相庭抗禮之勢。
秦小小自知成不了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英雄,朱意和她講這些八卦的時候便沒放在心上,此刻的心卻是一突。
她想安穩地過田園生活,可有人偏偏不讓啊!
她将她有可能的身份一個個在心中過了一遍,忽然有了個可怕的猜測。
南依竹會不會就是……
秦小小是個沒辦法一心二用的人,腦子想事情時,腳下就慢了下來,竟險些被蟒蛇參差不齊的毒牙掃到,她往前一撲幸虧,康平又及時補了一箭,才幸免于難。
康平射箭雖然不如池寒精準,勝在箭的力道大,一箭射到蟒蛇面門,竟深深陷入皮下,隻留了一截箭簇在外面。
蛇頭在地上撞來撞去,企圖将箭蹭掉,眼見那箭越蹭越往皮肉裡去,呲着牙便沖向康平,力道之大,衆人竟一時攔不住。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池寒忽然從旁閃過,弓上竟同時搭了兩隻箭,分别射向蟒蛇的兩隻眼睛。巨痛傳來,蛇頭蜷向身體,衆人趁機一湧而上,紛紛拿着武器向着蛇身招呼而去。困獸猶鬥,又有數人被蛇尾掃了出去。
雖然眼睛瞎了,蟒蛇依然能夠準地判斷出各人所站的方位,衆人一時束手無策。
官城幾步跳上蛇身,忽然大聲喊:“大家圍着它快速跑,”又對康平和池寒喊道:“射它的心髒。”
“心髒在哪兒?”康平和池寒同時問。
官城咬了咬牙,從旁邊人手裡奪過一把劍,忽然飛身往蛇頭的方向跑過。衆人誰都沒看清他是怎麼動作的,就看到那把劍插在了蛇身上,隻聽蟒蛇發出一聲低吼,蛇頭扭轉過去亮出獠牙,官城閃身躲避,衣服還是被它的毒牙劃破,整個人從上面掉了下來。
康平和池寒同時彎弓,四根箭齊齊射入官城标出的蛇心的位置,蟒蛇蜷成一團在地上翻滾了數裡,才徹底不再動彈。
官城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剛才掉下來時有人接住并順勢往邊上帶了帶,他才沒有摔斷骨頭,卻也被震地五髒六腑移了位,血氣上湧,他噴出一口血來。
“多謝!”接住他的是錦城派掌門,一個皮膚略黑的漢子。
“幸虧我學過點兒太極,不然我可不敢出手。”那漢子爽朗大笑,“我叫蕭森,你怎麼稱呼?”
“官城。”
蕭森拍拍他的肩膀:“身手不錯。”他誇了句。
官城眉頭一皺,險些被他拍斷了氣:“蕭兄手下留情。”
蕭森哈哈大笑,過去幫着收拾殘局去了。
秦小小跑過去扶着官城:“你怎麼樣?”
官城緊緊抿着嘴,臉上一點兒血色也沒有,小麥色的皮膚竟隐隐泛着青白的顔色,他搖了搖頭:“快回去……”
秦小小吓了一跳,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伸手環住他的腰,感覺到他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自己身上,深吸一口氣,兩人慢慢往住的房子走去。
南依竹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官城剛才那迅捷的身法,别人沒看清,她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嘴角噙着一絲冷笑。
“好久不見!”原來“故人”就在眼前。
好哇,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