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沒再回應,手中的刻刀劃在他的手背上,弄出一道極長的傷口,但他根本不在乎,任由血液染到木偶上。
匹諾曹沒有得到回應,再次開口說道:“花花,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老人放下手裡的刻刀:“你喜歡什麼名字自己起吧。”
“因為我沒有給你想要的,你就如此生氣嗎?”匹諾曹歪着腦袋,“那現在,如果我說我可以呢?”
老人驚喜的站起來,抓着匹諾曹的肩膀:“你說什麼?你可以?”
匹諾曹露出心滿意得的笑容:“當然可以,我可是擁有自我靈魂的木偶,我是特别的,世界上唯一一個。”
它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某些變化,鼻尖傳來痛處,匹諾曹摸上鼻尖,木偶的鼻子可以變得這樣長嗎?
它沒找到答案,也根本不想找,外貌對于它來說并不重要。
“匹諾曹。”老人溫和的叫着它的名字,“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錢,足夠我揮霍一輩子的錢。”
匹諾曹低下頭,看見一雙被狂熱充滿的眼睛。
财富?這個并不難。
匹諾曹應下後,說:“三天後你去院子外的樹旁,将它挖到底,就會有你想要的東西。”
财富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憑空變出來,但匹諾曹有其他辦法,比如說,去偷。
他如願以償的偷了不少東西,将它們偷偷運在樹下。
三日後,老人迫不及待刨開土,果不其然在裡面發現了無數金銀财寶。
匹諾曹躲在樹上,此刻它覺得極其快樂。
它的手摸上自己的鼻尖,怎麼感覺鼻子又變長了。
老人提出了無數要求,匹諾曹挑了些簡單的,或者不容易被發現的,比如說永生。
永生這種東西,在死之前,誰能意識到有問題呢?
匹諾曹将木偶整整齊齊的擺放好,自己站在中間,此刻它是這裡的國王。
“匹諾曹——”
“匹諾曹——”
老人死之前叫着它的名字,像在念叨什麼咒語,匹諾曹站在被子上,意識到這個人要死了。
它的手隔着木頭感受着心髒的跳動,匹諾曹突然覺得,有一點傷心。
“我不是擁有永生嗎?我不是不會死嗎?”
匹諾曹坐在床上拖着下巴:“當然不會死。”
匹諾曹這樣說着,但他的氣息依舊在慢慢消失,直到呼吸微弱到聽不見,直到他的身體已經變得冰冷。
他死了,匹諾曹想。
匹諾曹摸着有它自己一隻手長的鼻子,原來是謊言的懲罰嗎?
林逸突然開口:“所以,花花是誰?”
“其他的木偶。”馮康說着,在意識到林逸看向他後,仰着脖子解釋道,“在匹諾曹的心裡,花花是沒有靈魂的木偶,這裡的木偶除了它,都是沒有靈魂的。”
“一家三口,老人、匹諾曹、以及共同擁有一個名字的花花們。”馮康笑道,“那它們喜歡什麼呢?”
“謊言。”白若說道。
“謊言給了匹諾曹第二次生命,給了它想擁有的一切,包括人的情感。”
面前的景象在衆人面前破碎又重新聚合,反射出來的投影就像一個萬花筒,裡面的景象開始扭曲,最後變成刺眼的白熾燈。
匹諾曹俯視着他們:“ 你們回來了,得到答案了嗎?”
白若仰頭看去:“我想,我得到了。”
匹諾曹歪着腦袋問:“是什麼?”
白若搖頭:“這是上一輪的問題,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現在是最後一輪了。”
匹諾曹似乎覺得這樣有些不舒服,它飛到白若面前,不放心的問:“你真的什麼都知道了?”
“你是說那個院子——”白若故意拉長調子,“還是你在想什麼?”
見匹諾曹愣在原地,白若的手指在空中點着它心髒的位置:“知道你和人類的不同點是什麼嗎?”
匹諾曹愣愣搖頭。
白若笑道:“人類會根據一個行為,知道你此刻在想什麼。”
“比如說,你現在在想要出什麼問題,然後置我于死地。”
匹諾曹忽然大笑,它盯着白若的雙眼:“你在騙我。”
“人類和木偶的區别并不在于此,他們之間的區别在于,人類說謊并不會長出長鼻子。”
匹諾曹的鼻子猛地變長,比在幻境裡還要長:“而人類最愛撒謊。”
【第三輪遊戲即将開始,再次提醒遊戲規則】
【1.小鎮内不允許撒謊】
【2.匹諾曹可以撒謊】
遊戲聲音結束,匹諾曹随即說道:“第三輪隻有一個問題,我說了幾次謊?”
馮康心頭一震,他下意識看向白若的方向,見她皺眉沉思,整個人的心髒逐漸跌落到谷底。
匹諾曹眯起眼睛,它十分确認沒有人可以回答出這個問題,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能走出它的遊戲。
“你們有三次回答的機會,可以仔細思考。”
話音落下,一個巨大的時鐘落在中央,馮康莫名覺得這個時鐘揚起的塵土全部撲進他的眼睛裡。
上面閃着巨大的倒計時:3:00
匹諾曹故作驚訝的捂住嘴巴:“啊?怎麼隻有三分鐘回答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