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念頭下一秒打消,沈朔失笑,那隻是一個‘鴿子’又不是真的白若本人。
白若想要救季姚,這隻能說明,她隻想想通關副本,其他都是其次。
不過當時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太過怪異,說話的那一瞬間,能感覺到厚重的悲傷。那些悲傷将他壓的死死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難道自己真如林逸所說,忘記了一些事,一個人?
沈朔環顧四周,看不到‘白若’的身影,也看不見被刺穿的鴿子,想要從一個身影裡汲取一點力量,可這都做不到。
沈朔低頭愣了很久,久到白若都注意到,這是心情不好?
在他視角裡,是自己動的手,現在或許應該買個東西哄一哄?
白若想了想,翻找着商店,在一個犄角旮旯找到一個五顔六色的玻璃球。這個小東西沒有什麼用,隻能散發各種顔色的光。
在回到背包的時候,白若頓了頓,看向第一格的琉光,以及後面搶來的道具。
本來說過完副本再給沈朔,算了算了,等會出去就給吧。
白若:“系統,将這個玻璃球扔外面去。”
系統現在的态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被白若一句‘好朋友’說的迷失心智,什麼原因都沒問,樂呵呵照做。
白若見系統答應的如此幹脆,又看着外部發亮的玻璃球,後知後覺,系統有手段脫離副本規則。
或者說,它從來沒有被規則束縛。
系統對遊戲這麼了解,它和遊戲究竟是什麼關系?
某一個方向突然閃爍着微光,沈朔擡眼看去,隻看見一個散發着微弱亮光的玻璃球,在他的記憶裡,這是遊戲商城的沒有用的道具。
在剛開始積分稀缺,不會有人去買這種東西,又仍在地面上,肯定不是季姚做的。
那就隻有白若!
沈朔擡起頭,雙眼發亮,白若在鴿子内部能看到這一切,這是在給自己提示!
既然白若如此相信自己,那他也不能辜負白若的信任。
沈朔兩三下就給自己哄好,看向手術台上掙紮的季姚。
他将食指比在唇上,做着口型:“你不會出事。”
季姚哭的眼淚流入鬓角,他雙眼呆滞的看向天花闆,落在沈朔手裡,看來是活不過今天了。
白若對他太好了,他還沒有報答白若,就要死在這裡了。
見過人性自私,也見過表面稱兄道弟背後捅刀子,也是第一次見能在副本裡幫助别人的人。就算幫的不多,那也算頂頂好人,畢竟這是在副本裡。
但其實反過來想,萬一是白若被綁上手術台,死在這裡了怎麼辦?
季姚松了一口氣,幸好是自己,而不是白若。
他掙紮着看向白若的方向,但什麼都沒看到,然後死死閉着眼睛,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白若,你可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到最後。
沈朔見季姚沒有任何反應,以為他已經聽明白了,放下心舉起手上的鋸子。
鋸子平穩落下到季姚的腹部,沈朔收回鋸子,它和上次不一樣,并沒有空間扭曲,鋸子也沒有任何問題。
電鋸切割這個魔術,沈朔知道原理的。
其實就是有兩個人呆在箱子裡,電鋸切下去,并不會傷到任何人。隻是給了觀衆一種假象,一個鋸子真的将人切成兩半的假象。
如果換其餘人,面對這個魔術幾乎是一個死局,但自己剛好有對應的技能。
空間經過數次折疊後,可以看到不真實假象,用這種假象蒙騙懷特,足夠了。
沈朔想着,一次次擡起鋸子,實則秘密的在折疊空間。
在外面的人看來,裡面的景象并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沈朔在試探手術台上有什麼問題。
但在内部景象中,季姚的身體從腰間被分裂開,随着時間推移,它被分離的原來越遠。
沈朔的額頭布滿汗水,最後落下鋸子,空間的一切折疊完畢,季姚現在完全被分成兩半。
隻待懷特到來,就可以完成這場魔術。
沈朔說道:“我準備好了。”
懷特笑着迎上去,他親眼見證沈朔試探這麼久,但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魔術,但魔術需要道具,而現在沒有。
所以,他們能做的,就是真真正正殺了一個人。
懷特彎腰做出‘請’的姿勢:“希望您能完成這場魔術。”
季姚眼皮顫抖的睜開一隻眼睛,都過了這麼久了,沈朔怎麼還沒動手!
難道他是享受獵物垂死掙紮的快感?
寒芒映在季姚眼裡,他瞳孔驟縮,鋸子在他的瞳孔中逐漸放大,最後砍在他的腰間。
溫熱的液體灑在季姚臉上,他死死盯着天花闆,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