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忻忽然轉頭看向白若：“它們對你産生情感，也是一樣。”

白若伸出手，停在空中。

陸忻往後縮了縮，警惕的問道：“你要做什麼？”

白若輕笑，行陸忻頭上取下一根發絲，攤平手掌讓發絲垂落在地。

“事實就像這根頭發一樣，我什麼都沒做，是你在害怕我要做什麼。”

陸忻低頭怔怔的看着那根掉在地上的頭發絲，白若的聲音幽幽傳入她的耳朵裡：“你在害怕什麼呢？”

陸忻猛地擡起頭，她眼裡的桃花飛速旋轉，像一個警惕的貓。

白若伸手輕輕擋在陸忻眼前：“這種招數對我沒用，你不是早就試探過了嗎？”

陸忻一步步向後退，白若的手沒有動，還像剛才一般放在原位。

陸忻退後，直到她的眼睛不再被遮擋，她直視着白若：“從始至終，我比你自以為的要了解你自己。”

白若笑着收回手，将掌心面對着自己，輕輕反問：“是嗎？”

白若的問題消散在空氣裡，陸忻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白若放下手，自言自語道：“誰敢說，她真的了解我——”

剛才的情緒像是燃燒出的煙，隻一瞬就消失不見。

白若突然出聲：“系統，你對主線任務有什麼看法嗎？”

系統：“我隻是一個系統，我隻負責發布任務。”

白若：“……”

“寄生蟲還能有點用，你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系統不服氣的反駁：“我很有用！隻不過你現在沒資格知道罷了。”

白若一臉不信任：“希望如此吧。”

鈴聲又再次響起，這次表示的意思是睡覺鈴聲，但外面依舊是白天一般陰沉的天色，毫無變化。

一個沒有白天黑夜的監獄。

白若擡腳，晚上是時候該見一面修女了。

修女捧着《聖經》出現，她雙目緊閉，分不清是睡着還是醒着。

白若沒睡，盤腿坐在床上，等着修女到來。

修女不出意外的開始警告：“錯誤的，錯誤的——”

随着她出聲，符文開始顯現，一圈圈圍繞着修女，下一秒就朝着白若壓過去。

“這座監獄有夜晚嗎？”

符文停滞在白若面前，修女臉上罕見的出現一種訝異的表情。

白若直視着修女，再次重複：“這裡有夜晚嗎？”

修女沒有說話，停滞在空中符文立刻開始動起來，上面卻出現一層灰蒙蒙的東西。

修女的動作已經在某種意義上代表回答，這裡沒有夜晚。

白若手裡的攻擊牌甩出，卻沒有撲向修女，而是打向隔壁的陸忻。

陸忻四仰八叉睡在床上，對即将到來的攻擊牌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甚至陸愉也是。

白若釘在原地，按理說陸愉會反應過來，現在她們沒出手，那就代表着——

她們是假的，這裡是假的。

如白若所想的，攻擊牌穿透陸忻的身體，沒有帶出一絲血迹，那隻是一個虛影。

修女的朗誦聲愈大，符文開始繞着白若的小腿攀延而上。

白若伸手，血刃砍在符文上，卻一絲反應都沒出現。

那個灰蒙蒙的東西在白若動手的間隙，一同湧入她的身體裡。

物理上的攻擊根本無濟于事，符文是虛幻的，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所以，現在白若要做的，隻有得到一開始想要的答案。

白若擡頭看向修女：“是神創造了白天黑夜，但這裡隻有白天，沒有黑夜。”

“那就隻有一個原因，這裡根本沒有神的存在，是你僞造了神。”

修女的眼睛睜開，純白色的眼睛，沒有瞳孔的存在。

修女依舊執拗：“神是存在的。”

“它不存在！”

修女幾乎是瞬移至白若面前，她的純白色眼睛化作淚水流下，露出裡面漆黑的眼珠：“神不存在，為何我們生來就在這裡？”

和朝聖者一模一樣的話。

監獄是囚犯所在的地方，生前犯罪，死後贖罪，是監獄隐含的規則。

白若問：“你是犯了什麼罪，才會進監獄？”

修女不理會白若，她自顧自說着：“神不存在，為何我的生命早已被注定？”

虛影從周邊開始坍塌，陸忻的身影化作碎片，融入修女的身體，将修女的影子拉的更長。

修女的身高沒有變化，但她的影子從腳下直直貫穿到空間的末端，然後順着空間的牆壁攀上去。

她的語氣疑惑：“神不存在，為何我不能殺了你——”

白若的話被卡在喉嚨裡，就像上不去下不來的魚刺，她的語言系統被剝奪。

霎時，渾身的冷意蔓延到整個身體，修女的身影變得重疊起來。

是那個灰蒙蒙的東西，這就要死了嗎？

“白若！”

“白若！你快醒醒！”

系統的驚叫聲在腦海裡四處亂竄，腦袋裡像是在打架一樣，混亂不堪。

白若張着嘴：“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