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霜白終于認真看向跳舞的兔妖,他們身上的輕薄紗衣遮住若隐若現的身材,由于料子輕薄,扭動腰肢的時候紗衣順着腰線滑動,如同水流一般纏住細細的一截腰肢。
腰間的腰帶墜着幾枚小鈴铛,踮腳跳舞時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魅惑力十足。
阮霜白的臉噌的一下紅了透徹,不敢想這種衣裳穿在自己身上的羞恥模樣。
“你、你腦子裡每天都在想什麼!”阮霜白壓低聲音,一把揪住裴夢回的耳朵。
裴夢回吊兒郎當沒個正型:“想你啊。”
“塗炎長老跟我告你的狀,你還有心情笑。”
“我知道,他故意灌我烈酒,想逼我露出本色來。”
阮霜白一頓,看向裴夢回手裡的酒杯,酒液顔色比他的更為濃郁,明顯二人手裡的酒并非同一種。
他故意問:“你還有本色?”
“本就好色。”裴夢回慢悠悠答。
“你是不是想挨咬!”
裴夢回親親他的面頰,溫熱呼吸弄得人耳朵癢癢:“隻好某位小殿下的色。”
“哼,色鬼。”阮霜白壓住瘋狂上翹的唇角,“那你能撐住嗎?”
“撐不住,我都醉迷糊了,”裴夢回下巴抵在阮霜白肩窩,裝得真像那麼回事兒,“隻能有勞小殿下帶我回房,陪我好好歇一夜。”
阮霜白早已吃飽,對宴會也沒有什麼留戀,幹脆拉着裴夢回離宴。臨走前還不忘給塗炎長老傳音,讓他一切放心,裴夢回對他百依百順,絕對做不出背叛自己的事。
塗炎長老本來得意忘形自以為抓到了裴夢回的小辮子,讓阮霜白看清他的真面目,可是裴夢回不知對小殿下說了什麼花言巧語,兩個人就又抱又親攜手而去。
塗炎長老不明白現在的年輕人,相識幾個月而已,就可以如此信任對方?
就這麼愛?
白翠靈長老戳了戳塗炎,笑吟吟說:“我看裴夢回對咱們小殿下挺好的,剛才一直給小殿下夾菜喂菜,多周到體貼啊,我年輕的時候跟道侶都沒這麼膩歪。”
“哼,過度殷勤必然有鬼。”
“說不定是咱們過分謹慎了,”白翠靈笑着說,“我可是真心希望小殿下得遇良人。”
她的聲音很輕,融進淡淡的風裡。
殿外明月高懸,皎潔月光照滿地。
途徑藥園之時,阮霜白突然撒開相牽的手,跑到前方摘了幾片稀奇古怪的葉片,遞到裴夢回手裡,說是能夠解酒的靈葉。
裴夢回含了幾片,淺淺的甘甜味彌漫口腔。
“給你就吃呀,就不怕我謀害親夫?”
“能給我下毒的人還沒出生呢,小兔子。”
“剛才還一口一個小殿下,出了門就喊我兔子,原來都是裝給别人看的。”
“是啊,我這麼壞,你打算怎麼懲罰我?”
阮霜白趾高氣揚擡起腦袋,雙臂張開,發号施令道:“抱本殿下回寝殿。”
裴夢回忍俊不禁,抄住膝彎将人抱起,穩穩當當的抱在懷裡,飛身掠步于妖王宮穿行。
嗅着對方身上淡淡的酒香,阮霜白安心在懷裡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半寐着。
裴夢回看懷裡的人睡得安靜乖巧,心裡一片柔軟,忽然耳中闖入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那聲音很熟悉,令人生厭。
他放緩了腳步,停在原地,仔細聽着不遠處兩個人的交談。
一個宮裡的侍者小妖低聲說:“塗小醫師,我真的沒騙你,小殿下帶回來的人就是毒醫裴夢回,而且還要跟他結契為道侶呢。”
“你剛回宮可能不太清楚,可以去問問四大長老。”
樹影模糊,對面塗川的聲音格外清晰:“不可能,沒有妖王和王後的同意,他不可能擅自決定自己的婚事!”
對面的小妖沒想到一向溫柔的塗川居然會發飙,哆哆嗦嗦說:“可是……可是妖王當初說過允許小殿下自己挑道侶呀……”
塗川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露出一個扭曲的苦笑,擺了擺手讓小妖退下了。
這段時日,他一直在外面尋找阮霜白和那個該死醫修的下落,任他怎麼搜尋都找不到人。就在他快要發瘋之際,妖王宮突然來了信,說小殿下已經自己回宮了,他喜不自勝,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可他回來以後,聽到的卻是阮霜白把毒醫裴夢回帶回妖王宮的消息,塗川終于意識到了什麼,原來那個人不是境界高深的醫修,而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裴夢回。
怎麼會是裴夢回!
當初他找裴夢回買令人失憶的藥,自以為萬無一失,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裴夢回能煉制出使人記憶全失的忘塵,自然也能煉制出相應的解藥。
塗川心裡陣陣發寒,無比慶幸當初買藥的時候戴了面具隐藏氣息,否則自己給小白下藥的事必然會暴露。
塗川心裡慌急了,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勸說小白肯定沒有用,他太了解阮霜白了,隻要是他認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
勸不動就隻能硬搶,可是按修為他打不過裴夢回,就算他找到四大長老把裴夢回趕走,強行分開他們,小白也不可能屬于自己……
除非,除非有辦法強制阮霜白嫁給他。
可是除了妖王沒人能奈何得了自小受盡寵愛的阮霜白。
各種念頭在腦海中碰撞。
塗川頭痛欲裂,眼底盡是猙獰。
怎麼辦,他到底該怎麼辦!
塗川腳步生風,決定先去宴席看一眼,他絕對不會允許阮霜白跟其他人在一起,絕不!
夜風徐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