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塗炎一蹦三尺高。
不僅阮無壘和白翠靈呆住,連一向冷若冰霜的白蜚語長老都挂不住表情,哆嗦着嘴唇,整張臉都黑了。
阮霜白重複道:“我懷了他的兔崽。”
“小殿下,是不是那個王八蛋逼迫你的!你等着,我這就替你出氣,把他剁成十八段!”
塗炎怒發沖冠,龇牙咧嘴,一雙眼睛瞪得通紅,比惡狼還兇惡。
阮霜白一把拽住氣勢洶洶的塗炎長老,強調說:“他沒有逼我,是我主動的。”
聞言,塗炎的天都塌了。
他們兔妖族嬌生慣養,金尊玉貴的小皇子,出了趟門而已,不僅帶回家一個野男人,還把肚子搞大了!
而且小殿下還說是自己主動的!
他們兔族這麼多人,居然還讓小皇子自己出去找男人,傳出去都沒人信!
陛下啊,王後啊,是屬下無能啊!
塗炎臉色風雲變幻,其餘三位長老欲言又止。
阮霜白對四位長老認真道:“事情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等到合适的時機我會和裴夢回結道侶契,至于我父王母後那邊,諸位長老不必擔心,我自會去解釋。”
“裴夢回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認定的道侶,是我孩子的父親,希望長老們不要對他有偏見,如果他是大奸大惡之人,當初我絕不會與他在一起。”
他說話輕盈卻堅定,眼底浸滿對那個人的信任之情。
衆人鴉雀無聲。
長老們陪着阮霜白長大,他們的小殿下自幼開朗可愛,天真無慮,很容易相信親近的人,唯獨有一點十分謹慎,那就是選擇自己未來的道侶。
當年百妖大會之上,孔雀族最美的二皇女對阮霜白一見鐘情,特來求親,阮霜白半點面子沒給對方,直接說不喜歡。
孔雀族生來驕傲,二皇女被當衆落了面子,氣得跟阮霜白勢不兩立。
後來又有許多妖族來求親,阮霜白愣是一個都沒看上,衆人一度以為他們小殿下打算斷情絕愛,轉修無情道。
沒想到他們錯了,阮霜白壓根不是不找道侶,而是眼光頗為毒辣,美的妖的都看不上,就要人群裡最壞的那個!
片刻後,白翠靈長老率先出聲:“小殿下,你自小生長在王宮内,沒有見識過外面修士的險惡,如何就能斷定自己沒看錯人呢?”
阮霜白揚起下巴,反問:“你們也沒有接觸過裴夢回,如何就能草率斷定他另有所圖呢?”
“總之,他對我很好。”
無人反駁,隻一昧地沉默。
既然殿下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好再強硬勸說。
“哎呀你們放心吧,有這個功夫不如去找追殺我的人,那個神秘人才是真的要害我。”
阮無壘長老颔首:“不錯,當務之急是查清楚誰要害小殿下。”
“我已經派部下去查此事。”白蜚語長老說。
“對了,我的兄長姐姐們呢?”
長老們連忙解釋,前段時日五大妖族首領齊聚烏雲山,共同協商百年一度的試擂大會比拼項目。由于兔妖族的妖王閉關,隻能由諸位皇子皇女代勞,所以其他殿下皆不在宮中。
阮霜白年紀小,雖沒經曆過,也曉得百年一次的修真界試擂大會對妖族而言十分重要。這種公開的比試是展示各族新人實力的最佳時機,若是一個不小心,丢臉是小事,弄不好連五大妖族的首領地位都會丢失。
如此嚴肅的大事,的确該重視。
提起此事,長老們的臉色都不好看,由于兔妖族的妖王不在,其餘四大妖族的首領必定會提議設立兔妖一族最不擅長的比拼,到時候恐怕是一場硬仗。
阮霜白比他們樂觀不少,雖然兔妖一族實力算不得最強,但勝在人多,一個不行換另一個,他就不信其他妖族都不累。
“各位長老你們繼續聊,我去陪他了。”
阮霜白笑了笑,步子輕點,眨眼間回到了裴夢回身旁。
塗炎長老等阮霜白走後才道:“你瞧瞧小殿下急得,片刻都離不開,那裴夢回給小殿下灌了什麼迷魂湯?”
擡眸看向不遠處,阮霜白和裴夢回的手牽在一起,兩個人腦袋貼着腦袋不知說了什麼,阮霜白臉漲得通紅,欲圖甩開男人的手,反而被裴夢回一把攬入懷裡,徑直堵住了嘴唇。
幾隻蝴蝶飛過,環繞兩人身旁起舞。
塗炎眼睜睜看着一切:“……”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成何體統!
塗炎咬了咬牙說:“為了小殿下的幸福,我得試探試探這個裴夢回。”
“别瞎鼓搗,小心惹小殿下生氣。”白翠靈提醒這個冒失的家夥。
“放心,我自有分寸。”
日落西山,天昏沉。
晚霞鋪陳數十裡,倒映紅光落在宮殿檐角。
幾盞燈籠高高挂起。
宴廳内金碧輝煌,美酒佳肴,珍食靈果鋪滿長桌,兩側熏香燃燭,香氣四溢濃郁,為慶賀十七殿下回宮,長老們特意擺了宴席,請阮霜白與裴夢回上座。
參與晚宴者皆是族内有頭有臉的大家族或屬臣,為此,阮霜白不得不把自己打扮得正式一些。
今夜他穿了一身雪緞纏金絲的皇子袍,襟口是明黃的綢緞,若隐若現繡着祥雲紋,頭戴品質絕佳的白玉冠,束起三千銀絲,耳畔墜着金葫蘆耳珰,走起路來一搖一晃,閃爍微光。
裴夢回目不轉睛注視着他,心想果真是兔族最漂亮的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