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很不對勁。
衛淵擦着刀,回想這幾日與沈钰相處的種種,怎麼都覺得不對。
雖然沈钰言談無異笑容溫婉,也一如既往地關切他的衣食住行,将與他有關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但她明顯……不大願意親近他了。
或許不該這麼說,應該說……她不願意被他親近了。
畢竟自她進府就從未主動親近過他,一直是他克制不住單方面地想要靠近。無論是平日裡的相處還是床笫間的歡愉,她都是被動接受的那方。
可從前她起碼是不排斥的,而現在……
衛淵面色沉肅,将手中刀哐啷一聲放回刀架。
“那日跟着夫人的是誰?把他叫來。”
他說道。
不多時,一身形高壯的漢子來到校場,在廊下抱拳施禮:“國公爺。”
衛淵看着面前人,眉頭微蹙:“三日前是你跟着夫人?”
“是。”
男人答道。
衛淵又看了看他,想問問秦恪為何派他去,奈何秦恪現在不在這,隻能作罷。
“那日夫人都去了哪,見了誰,你仔細說說。”
他刻意強調了“仔細”二字。
男人颔首,沉聲開口:“夫人先去了城郊一處田莊,見了些沈家舊部。然後去了寶相寺,出來時遇到了楊文軒楊公子。”
衛淵聽到楊文軒三個字,挑了挑眉。正等着聽後面的内容,男人卻又不說話了。
他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問:“還有呢?那些沈家舊部分别是誰?她跟他們說了什麼?在寶相寺又跟楊文軒說了什麼?”
男人搖頭:“不知。”
衛淵雖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但真聽到這兩個字眼角還是抽了抽:“什麼都不知道,那你是去做什麼了啊青巒?”
“跟随護衛,确保夫人安全。”
名喚青巒的男人一本正經回道。
當時秦恪問衛淵要不要派人跟着,衛淵原話是“确定她安全就好,别的不用管”。秦恪安排下去時說的是“遠遠跟着确定夫人安全就好,别驚擾了她。”
青巒嚴格執行了,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問題,回話時也理直氣壯。
他人高馬大,是國公府一衆親兵中身形最魁梧的,向來是先鋒敢勇,從未做過哨探,這次完全是被秦恪抓壯丁拉來的。
沈家莊子上的人本就警覺,便是青鳥青鋒這種善于隐藏之人去了也不見得能不露馬腳,何況他這種本就難以藏身的。
所以他那天壓根沒有隐藏行迹,就遠遠地光明正大地跟着沈钰一行人,堪稱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