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綿:“時過境遷,過程勝于結果。”
蘇洛珩十分贊同:“嗯,說得好。”
蘇夕菀淡淡一笑,拍的好。
台上啰嗦了半天的人終于說完了話,蘇夕菀大概聽了幾句,講的都是些昨日小師弟說的各派詳細,隻不過更複雜,錦上添花了些。
“他是誰?”
“公主,那是月虞派徐掌門。”前面轉過身的一位弟子回道。
蘇夕菀:“就是那位代理掌門?還真是什麼職責都在他的範圍内啊。”
沈元初:“看樣子也不大,十年前也就與咱們差不多,怎麼這麼啰嗦了就。”
蘇夕菀沒忍住笑出了聲音:“當掌門憋的。”
三五成群的白衣黃條的少年一擁而上,端茶遞水的,噓寒問暖的,捏奸耍滑的……,看門派學服配色就知道是月虞派的其他弟子。
還是那位隻遮了半張臉的制判官,他言簡意赅不願多說一句廢話:“三場決選,第一場我将會讓現場每一位入夢,一炷香内破此境者進入下一場。”
沈元初:“入夢?睡一覺嗎?”
蘇洛珩:“當然不是,這是考核。”
沈憶綿:“越害怕什麼,你的夢就會出現什麼,一炷香的時間還是有些緊迫的。”
望眼而去這周圍大概下來有一千來人,也隻有這種辦法才可以篩選變得少起來。
蘇夕菀猜這也定會弄些蘇琪兒所害怕之事,一炷香之内破境簡直是小菜一碟。平複平複心情已經準備好了。
蘇洛珩誇贊道:“沈姑娘真是見多識廣。”
沈憶綿:“跟着舅舅長大聽聞了不少這些事。”
蘇夕菀插話道:“我也知道,看了些話本子聽了幾句說書先生講的江湖之事,對這些也略有耳聞。”
蘇洛珩看着沈憶綿眼神布靈布靈的,不用看就用手掌找到了蘇夕菀的臉,推到了另一邊去。
當所有人都還在竊竊私語的時候,制判官點燃了那一炷香,煙霧缭繞,如絲如縷,彌漫在空氣中,大量煙霧袅袅升起,使人越來越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
“開始了嗎?”
“還沒做好準備呢。”
“我怎麼感覺我要暈過去了呢。”
“别說,我也是,你怎麼樣了?”
“先……”
先走一步。
金色的陽光穿透薄霧,灑在這一片混亂的血泊中,陽光下一群發光的蝴蝶指引着蘇夕菀朝前走去。
還是夢中的場景,蘇夕菀經常會做這個夢,噩夢一般的環境,陰暗恐怖遍地厮殺,但卻并未被吓醒過。
蘇夕菀次次都會問眼前已去世之人問題,可次次都得不到回應,蘇夕菀很執着,認為是方法不對,可越往後夢到的次數也就少了起來。
這是段了好久後的再一次遇見。
不同以往的是,這次的謝錦均并沒有被萬人刺殺,紮跪在地,他出劍的速度極快并準,劍劍封喉奪取人命,下一刻像是偶像看到了什麼,他雙足一頓,身子輕盈如飛,騰空躍起。
蘇夕菀雖在夢中見過這種場景,可這次的真實感吓得蘇夕菀禁不住腿抖的動不了。蘇夕菀還沒看清謝錦均飛去了哪,自己就被攬住腰間帶到了城門上。
城門處皆是死屍,底下人的注意全在謝錦均的身上,随着他的移動一齊擡頭看向長門之上。
蘇夕菀不确定面前的謝錦均是否認識自己,是否認識後來的蘇夕菀。
謝錦均随手寫下張符,丢了下去,地底鑽出一個又一個的白甲士兵,它們拖延住這群人,接着互相厮殺了起來。
謝錦均第一句話說的竟然是:“公主,您沒死?”
看他即委屈又開心的模樣,蘇夕菀猜測他應該認識的是後萊成為朋友的六公主。
蘇夕菀借機問道:“發生了什麼?”
謝錦均回道:“蘇良元起兵要将我殺掉。”
蘇良元,體弱多病的二皇子殿下。
好陌生的字眼,平時一句話都不說的人,全身是病,更是讓人不會對這般病弱的人起防備之心。存在感甚至比在外打仗的大皇子還要低。
“我兄長呢?太子殿下。”
謝錦均壓抑不住自己,也不顧其他,一把将蘇夕菀擁入懷中,開始小心翼翼的,怕是要死前看到的幻覺,後來确認懷中的人真實存在又緊緊抱牢。
“你皇兄都被丢進了葬屍谷,我日日去找,快要将那裡踏平都未找到,滿山谷的骨骸和腐爛的屍體。看不清誰是誰,也不知蘇兄是否逃了出去。”
所以,當時夢中的太子殿下不是蘇洛珩,蘇夕菀努力回憶那張臉,越是看不清是什麼人。
大概率是二皇子,蘇良元。
謝錦均松開蘇夕菀,一本正經道:“公主,我本來沒打算活着離開,我現在背負着叛國的名号,而你們都不在我身邊,我很混亂孤立無援,但我就在剛剛改變了主意,我定會讓真相公之于衆,這是蘇兄未來的江山,蘇兄定不放心将這交給那樣的人。”
謝錦均跳了下去,加入這場混亂的戰争中。
地底不斷的鑽出白甲士兵,原來當時謝錦均孤立無援被殺死完全是他放棄了反擊。
蘇夕菀皺着眉:“現在本該站在他身邊的我們依然不在。”
如果這真是未來會發生的事,蘇夕菀定會避免這種事情發生,可這種戰況也不好再多問謝錦均一些其他具體的細節。
空中若隐若現一根即将燃滅的香,蘇夕菀差點忘記,這才想起,該離開了,可眼下又要抛棄謝錦均一次了。
或許這并不代表着未來的事,而是那段始終沒有結果的夢後蘇夕菀最恐懼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