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均邊走邊說着,也并不是願能得到什麼回複,僅是想說些什麼,哪怕是她聽不見,也想着無論說些什麼都可以。
回想五天前,是半夜時分,蕭流華突然找到了坐在屋頂上睡不着覺的謝錦均。
“不冷?”
蕭流華遞過來件毛披,順着坐在了一旁,謝錦均則遞過一壺酒“嘗嘗?”
“王天行那個老糊塗釀的酒?”
“街上随便買的。”
蕭流華接過喝了一口,點了點頭:“還真是随便買的,小小年紀不要總喝。”
“睡不着。”
“你父親年輕時也是這般,隻不過自打遇到了你的娘親這毛病也就改了,你們父子倆都是突然換個環境就會睡不着,亢奮得很,想當初我們哥幾個每次上戰場,你父親啊都要喝上一壺酒才睡得着,那哪是睡覺啊,昏迷了純屬是。”
蕭流華一提起舊事都會說個沒完,又品了口酒繼續說道:“之前是離開酒就睡不着的病,現在變成了你的娘親,李姑娘真是你爸的福星啊,願意陪着常年外出打仗,如今依舊堅守在戰場上的隻有你父親了,年輕的時候就是最固執的一個,現在還是那個老頑固。”
蕭流華沉默了一會問道:“你父親母親身體可好?”
謝錦均答道:“很好。但不是我的對手。”
蕭流華朗聲大笑:“小小年紀嚣張的很嘛,有時間比劃比劃?”
謝錦均笑道:“傳出去可不是要說我欺老?”
蕭流華左右給謝錦均來了兩拳,“自信過頭可别随了你那老爹。”
蕭流華從懷中掏出了張巴掌大的紙片,遞給謝錦均:“你父親在你們來的前幾天就傳飛書過來了,一呢是求我這個故友照看照看他那個兒子,二呢就是你這次來的目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蕭叔定會竭盡所能。”
謝錦均打開看這紙片,是一片圖,密密麻麻的圖刻在巴掌大的紙上。
謝錦均問道:“這是哪?”
“寒暄派後山的斷婚橋。”
“魂?”謝錦均确認道。
“并非魂魄之意,而是成婚的婚。是容掌門命名的。”
“為何?”
“曾經确是為斷魂二字,但容掌門認為這河既是與自家門派銜接,斷魂這二字不吉利,就換了個字。”
謝錦均不解:“斷婚便吉利?”
蕭流華也很好奇,但畢竟與容迹棠未曾打過交道,也并不熟悉。
蕭流華在圖紙上的一處标記了個記号又道:“你要的東西就在這裡,水性怎麼樣。”
謝錦均點了點頭:“還行,一般淹不死。”
蕭流華點點頭:“不死就行,記住走兩步在這橋上就要跳下去,不能多也不能少,潮裡遊一會就能看到你要找的地方。”
“掌門去過嗎?”謝錦均隻是一問。
蕭流華搖搖頭:“沒有。”而後又補充道“記得第一天教你們的那個小子嗎?他去過。”
蕭流華這一生隻求穩,走好自己的路不去摻和他人之事以保一生平淡。可葉熙卻是相反逆道而行,世人皆認為之物他卻偏偏找出這物的不妥之處,世人世世輩輩都忌諱的地方他卻偏要闖進去弄出個名堂出來。
蕭流華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眼神裡透露出擔憂:“他是個天才,像你一般,就是不懂得珍惜他自己這份天賦,哪裡危險就哪裡闖。”
謝錦均:“葉師兄去那裡是做什麼?”
“閑不住罷了。”
謝錦均突然想起,随口提了一嘴:“葉師兄與靈劍派的付煙星是什麼關系?”
蕭流華這回拍的是謝錦均的後腦手:“這麼八卦,我還沒說你呢門規可是有寫莫要喝酒,是當門派規矩寫着玩呢,快早些睡覺。”
……
“呼…呼…呼…”蘇夕菀爬在謝錦均的背上,腦袋垂倒在謝錦均的脖頸處,炙熱的呼吸吹的脖子直癢癢。
謝錦均手朝後推了一下蘇夕菀的腦袋,蘇夕菀又側枕在了謝錦均的肩膀上。
齊雅派門前站了不少人,蘇洛珩看到兩人回來的身影連忙上前看着趴着的蘇夕菀詢問道:“她怎麼了?”
“喝多了。”
蘇洛珩歎氣:“多謝,把小菀交給我就好。”蘇洛珩便伸過手去。
謝錦均後退了一步,說道:“快到了,麻煩太子帶我去公主的房間吧。”
蘇洛珩微微展眉:“好。”
沈憶綿也跟了上去,“我也可以幫到點什麼。”
沈憶綿将蘸了溫水的帕子一點點的擦着蘇夕菀的臉,蘇洛珩在屋看隻有三人的一刻才問道:“去哪了?”
謝錦均回複:“寒暄派。”
“你去那幹什麼?你可知小菀是去找你?”
謝錦均慢慢看過去,他沒想過蘇夕菀竟會真的是來找自己,更加愧疚了:“十分抱歉,公主變成這樣是我的原因。”
“所以發生了什麼,小菀從不喝酒的,不僅是酒量的原因而是她不喜歡這味道。”
聞言,謝錦均神情又一緊,說了他所知曉的來龍去脈,而後緊攥住的手愈加用力:“太子殿下請放心,我會給公主一個交代的。”
緊接着,其他幾位皇子都來了,蘇道尹說道:“謝錦均不要以為過來真的是學習的,更不要妄想學到些什麼?你是什麼身份還要我再提醒你嗎?父皇叫你來的目的隻不過是為了保護我們幾人罷了,可如今竟然将小妹保護的這般,真是失職。”
謝錦均毫不畏懼他,但也心生慚愧,一步步地緩緩逼近蘇道尹:“四皇子還是莫要将自己的位置擺的太高了些,恐怕摔下來腿都斷不得一條。”
“你這什麼意思,我說的難道有錯,擺正你的位置,怎麼敢這般與本皇子說話!”蘇道尹正要擡手教訓一下謝錦均,謝錦均握起劍便将蘇道尹剛擡起的手推到一邊去。
謝錦均隻是對着蘇洛珩的方向鞠躬道:“太子殿下請放心,謝某定不會放過欺負公主的人。”
蘇洛珩叫住要走的謝錦均說道:“我怪的隻是小菀是因為找你才這樣的,并沒有把你當作是應該保護我們天經地義的人。”
謝錦均淡淡一笑擺擺手:“知道。”
蘇道尹看不過去,橫着臉到蘇洛珩面前質問道:“你什麼意思啊,太子殿下,父皇不在這還要裝樣子給誰看?”而後又一把将一旁面色蠟黃的二皇子拽上前來:“二哥,你來講講理。”
“别拽二哥了,本來身體就不好,再被你拽下個胳膊腿來,你伺候二哥後半輩子吧。”蘇鶴川懶散的搖着手裡我的紙扇。
見蘇道尹還要沒完沒了的說點什麼,蘇洛珩低聲訓斥道:“滾出去吵!”
蘇鶴川率先應和:“走咯!本皇子先回一步。”說後還扶着拄着拐杖的二皇子也一起離開。
蘇道尹裝作不經意的瞄了一眼蘇洛珩,正好對上了那惡狠狠的眼神,便也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