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穗新覺得喉嚨幹涉發癢,緩緩睜開雙眼,她在自己的床上,天還未亮。
現在是什麼時間?
她沒有在床邊摸到自己的手機,有瞬間覺得心口被攥了下般的郁悶。
好像是剛剛在吧台那不小心睡着了,江逸瑫把她抱到房間裡的。
她起身先到衛浴裡洗漱一番,再摸黑到客廳找手機。
許穗新推開房間門,踱步到廚房,拿起已經洗幹淨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靜靜站在原地仰頭喝下幾口。
視線帶過吧台、客廳和清空的餐廳。
手機放哪了?
不在吧台。
是在茶幾那裡嗎?
一個黑影橫在沙發上。
許穗新當時買的這張皮質沙發是沒有考慮自己日常要在上面過夜的,所以尺寸不大,黑影盡量蜷縮着身子窩在上面。
她扶着茶幾坐在長絨地毯上,手輕輕搭在黑影的臉上,沿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
江逸瑫的眼睛輕輕顫動而後睜開,黑暗裡視物不大清晰,但他很快就能分辨身前正在觸碰他的人是誰。
“怎麼醒了,不再睡一會麼?”
“半夜噩夢纏身,想起自己沒卸妝被吓醒了。”
江逸瑫似乎很輕易地就被許穗新說的一兩句話逗笑。
許穗新接着問:“我是出來找手機的,我想看一眼時間發現找不到手機了。”
江逸瑫擡手覆蓋住還在他身上作亂的手,“我放在你房間的梳妝台上面了。”
“我沒找到。”
江逸瑫起身和她一起回到房間,拿起梳妝台上的手機遞了給她,許穗新看了一眼時間,淩晨一點。
許穗新:“你換件衣服在房間裡睡吧,為什麼睡沙發上,害羞的話那還不如回家睡。”
江逸瑫本要轉身離開的腳步頓住了,因為什麼呢?
肯定不是因為害羞的。
喜歡,所以想要不斷地去靠近,同時害怕,這份喜歡會過于明目張膽而吓退愛人。
等他換好衣服回來,許穗新似乎已經重新入睡了,她靜靜的躺在一側,少了白日裡用來裝扮自己的各樣表情,顯得有些清冷。
他從另一側坐上去,輕輕地在她額前印下一吻,“因為我愛你。”
所以才會患得患失地想要留在她的身邊,有時他在想着願意成為她家裡的一個擺件,這樣就可以永遠留在這裡了。
許穗新眉梢輕挑,“你是要繼續下午的表白嗎?”
“我愛你,所以會想要不停地靠近你。”江逸瑫伸手過來把她連帶着被子一起擁進懷裡,“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我也害怕,可這完全說服不了我自己,停止對你的思念,歲歲,我想留在你身邊。”
許穗新想動,手卻在被子底下被緊固住了,她枕在江逸瑫的一隻胳膊上,盡力擡頭去看他,但是房間的窗簾質量很好,不透光,即使在适應黑暗後也隻能看個大概輪廓。
她放棄做無用功,“你明天要上班嗎?”
最近律所不算忙碌,他可以和劉律師提一下出勤的問題,“不用。”
“明天陪我去一趟遊樂園吧,聽說這次有季節限定的櫻花味冰激淩。”
“可以。”
“還有把我手松一下,太難受了。”
江逸瑫松開擁抱,許穗新把被子一揚,讓兩個人都蓋在被子底下。
“晚安。”
第二天醒來,許穗新發現自己被江逸瑫從背後抱着,手被他握在手心裡面。
她扭頭去看他,稀碎的光亮擠過窗簾的縫隙,落在他緊皺的眉間,眼皮底下在不安地轉動着。
江逸瑫的夢裡一片黑暗,他走了一圈又一圈始終沒有找到出口,他緩緩睜開眼睛,意識回籠,許穗新不在。
他起床把被子鋪平整,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客廳沒有人。
廚房沒有人。
衣帽間沒有人。
雜物間也……
咔嚓一聲,大門打開,許穗新提着一小袋東西回來了。
許穗新見到江逸瑫直愣愣地站在雜物間門口,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吧台上,問道:“醒了?”
江逸瑫松下一口氣,“嗯,你下樓買早餐?”
“小區外面有一家賣小籠包的,平時我去都買不到,今天剛好起得早,想碰碰運氣,你是有口福了。”
許穗新扒開包裝袋,把小籠包餐盒拿了出來,把醋、醬油擺好,她怕不夠吃,還特意買了一碗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