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見的是傑森那張陰測測的臉，腦子一快：“摩根，你什麼時候長這麼大了？”而且還這麼吓人！

傑森：……

天才真是具有豐富的想象力呢。

“我讓摩根睡覺去了。”傑森解釋，“今天我不是故意……算了，抱歉我沒打招呼，既然你醒了，那我先走了。”

托尼：？

什麼意思，就這麼不待見我？我不就說錯了一句話！

怒從心中起的托尼大喝：“傑森韋恩，你給我站住！”

叫全名任何時候都對傑森這種骨子裡反叛的人具有一擊必殺的威力，他當即被釘在原地，心裡發虛——自己幹得那些驚天動地要被削掉一層皮大事被發現了嗎？

“怎、怎麼？”傑森語氣僵硬。

殊不知這在托尼的耳邊聽來更像是冷淡的反問。一時間他的心中五味陳雜，“也許你知道，我在很早的時候便失去了我的父母……”他低聲說，“那時我要面對的不僅是失去雙親的痛苦，還要面對巨額遺産下一個個披着人皮的怪物。”

他隻能将自己僞裝起來，變得高傲、冷漠、嬉皮笑臉、自大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堅信他身邊所有的人都隻為他的錢來，久而久之，他的身邊好像真的隻剩下了一群隻為錢的朋友。

成立複仇者聯盟是個意外，但也是最為開心的一個意外，他和夥伴們并肩作戰，挽救生命的充實比他揮霍幾百萬美金還要美好。可是，父母離世的陰影從未真正離開他，他無數個噩夢與美夢中，都是他改變時空，去救下父母的性命。他有這個能力，因為他是鋼鐵俠，他能做到任何事。

因為他被智慧所詛咒，他可以窺見那些芸芸衆生所不能見之物，地球像是無知小孩在最喧鬧的鬧市裡拿着閃耀的黃金，作為看見了的先知，他需要保護他們。把地球放到他精心設計的籠子裡，再把自己也關進去，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撫平他的焦慮。

彼得不僅是彼得，他更是一個縮影，一個象征，一個代表，如果他能保護好彼得，那麼他也能保護好娜塔莎、小辣椒、史蒂夫、斯特蘭奇、傑森……保護好無數人。

他從頭到尾，恨得隻有自己，恨自己為什麼不強大一些，為什麼沒能在泰坦星擊敗滅霸！

如此坦誠心扉幾乎讓托尼顫抖，他的靈魂都被剖開誠邀諸君賞析，但他還是堅持地說了下去：“對不起，那天我對你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真的。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我是個混蛋，你可以罵我。”

“什麼？”傑森詫異，“我從來沒有生過你的氣，我——”

他還要解釋，但系統“再不走就完了”鈴聲已經響了三遍，傑森隻好咬着牙：“抱歉托尼，我現在真的有點事，等我忙完……”

可三年之前，托尼就想和他說這番話，也是被他“有點事回來再說”糊弄，他可不想再傻乎乎地等個三年。

自己掏心掏肺，别人一句抱歉就能解決？托尼冷笑一聲，将房子的防禦系統啟動，唰第一聲，木屋立刻被無數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屏障覆蓋，考慮到傑森能把自己數據化的能力，連傳送信号都順帶一起斃了。

他好整以暇地抱着胸：“現在你繼續說，說滿意了我就放你走。”

傑森：……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傑森的腦内小劇場還是不可抑制地想到了自己莫名其妙地看過那些黑化的超級英雄x嬌弱無力卻想要逃跑的你的同人小說——嗯嗯，如果托尼手上拿個鞭子就更像了。

他一時間沒有回應，托尼擰着眉——真的有這麼生他氣，他都這麼低聲下氣了也不行？

“如果你不想見我那我們也确實沒什麼好說的，”托尼惱怒地說，“就當我從來——”

傑森突然對他笑了一下，笑得很苦，像是命裡寫着窮的人好不容易賺到第一桶金回家給孩子然後發現給的錢是□□孩子不治身亡臨死前還把自己攢下的一塊錢塞到他手裡喊爸爸我們有錢了這麼苦。

這時，托尼的腦海裡突然響起了傑森機械的播報音：【宿主你好，我是你的系統9527，你也可以叫我……】

托尼：？

傑森低下頭，聲音低若蚊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在這個世界存在需要依存一個宿主，否則很快會被排斥出去，彼得離開他自然沒了存在憑據，随時随地會被美腿一踹，踹到不知道哪個天涯海角去。而托尼他們逐漸有了自己的生活，他自然不可能再将他們無故地拖入漩渦中，隻好每天到處“打零工”去找那些容易實現的小願望完成來勉強維持積分的平衡，不過終究不如“主角”。

小辣椒總是抱怨他不見蹤影，也是他刻意遠離他們的結果，不然就像現在這樣……

傑森撓了撓鼻尖，“你覺得你想成為蝙蝠俠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