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31

等托尼好不容易理清傑森其實也沒在怪他而是愧疚自己沒保護好彼得不敢出現在他們面前加上這個理由，他氣得手指都在發抖！

“這種事也要自己扛過去嗎？”托尼氣得在房間裡打圈圈，他的眼睛左眼寫着“不聽話”右眼寫着“不肖子”，“平常你讓彼得有事多跟你說結果自己就是這樣做的嗎？”

這是他們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談起彼得，沒有預想中的沉默與悲傷，隻有狂風暴雨般的……拉踩對比。

傑森沒有正面回答，隻是将視線投向右側的房間，小女孩一定正抱着心愛的雲寶的玩偶在甜甜地做着美夢：“但你已經有了摩根。”

這話像是他是什麼和摩根争寵的小孩似的，但他說得沒錯，托尼既然已經把重心放在了家庭身上，就不該操心這些事了。

“我知道你關心我，”傑森平靜地說，“不過我可以解決，你不要插手，我會想辦法解綁的。”

托尼的嘴角都在不住地顫抖，合着他剛剛說的那些長篇大論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如果你想惹火我，”托尼舉手做出了一個投降的手勢，“你赢了。”

托尼橫了一眼傑森：“現在坐下，我們好好聊聊，把你瞞……把你那些不該亂想的東西都給我扔了，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第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看傑森平時行為舉止挺像個人的，怎麼變成了這麼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和彼得一樣，我和世界意識，也就是真正的系統簽訂了一個契約，我希望完成那個目标，所以我在為那個目标努力。”傑森難得沒有胡亂搪塞過去，他正色道，“至于目标是什麼，我說不出來。”

“不過我敢保證我的心願特别政治正确，非常多元。”傑森說。比沃爾瑪武裝直升飛機都正确。

“你……”托尼敲敲桌子，眉間皺起，“任務是什麼？”

“蝙蝠俠是什麼？”

“每個人的任務都是一樣的嗎？”

緻命三連讓傑森有瞬間語塞，他斟酌地開口：“不是，不一樣，但本質上差不多。”

大多數人的願望是“希望我能有錢”“希望找到真愛”，本質上都是希望自己變得更好。世界意識所篩選出的也是這些人，彼得渴望能成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超級英雄，托尼的願望大差不差，肯定也是希望自己做得比現在更好。

那麼問題又繞回來了。托尼不爽地盯着他：“所以蝙蝠俠是哪路貨色，憑什麼他比我好？”

傑森：……

傑森艱難地：“他不比你……他和你差不多。”

所以是真的有這個人，托尼從前鼻子裡發出氣聲，他等着傑森繼續解釋。

但傑森畫風一轉，又說：“不做任務也可以，反正世界意識隻是在獲取墒增的過程。”

雨落下變成水，水蒸發變成雨，這是自然的循環，它可以自然地成為一個簡單的體系。但這時往裡面加進動物、植物，想完成循環，你需要引入更多的東西，比如微生物、土壤、雲朵……你越往裡面加，所投入的資源也越多，最終才能達到你的預期。而他所做的，便是适當地插手，作為“微生物”，幫助世界的意志更快也更順滑地達成某個預期，同時收取一點适當的報酬。

托尼立刻從中找到門竅，“宇宙總體是一個墒減的過程，但宇宙的能量是恒定的！”

倘若傑森所代表的是另一個宇宙，那麼想必另一方獲取的能量也是一個恐怖的量級，在一個即使有意收斂卻在呼吸間就能賦予一個“人類”不死命運的龐然大物前，托尼甚至疑心他們這點能量能不能喂飽祂。

傑森不屑地說：“什麼大物，跟那一百來歲卧床老人似的，半個身子全癱了三歲小孩都比他跑得快，飯還得親自送到嘴邊不然還吃不到……嗷！電我幹啥！”

傑森罵罵咧咧：“我說錯了？我哪說錯了？你除了擺弄那個0和1還會幹啥！”

托尼沒理會這相聲般的一幕，他繼續思考着——就算那邊的“宇宙意志”已經如傑森口中說的衰落至此，需要的能量也必然不是個小數目，何況傑森在這裡呆了這麼久，據彼得所說任務也完成了好幾個，那麼，至少說明了“系統”也就是“宇宙意識”已經成功獲取了相當的能量！

這對他們所在的這個宇宙來說不說原地崩潰，也是要傷筋動骨，但如今這還能好好地運行下去，故事沿着預想中那樣發展——等等，他為什麼要說故事？

突然，某種奇異的直覺轟然炸開，耳邊響起低頻嗡鳴，像是生鏽的齒輪在碾磨着恐龍化石，每一聲震動都讓托尼臼齒根部滲出鐵鏽味的血絲——生态魚缸裡投入一條大魚，他必然會對魚缸的生态環境投入更多的資源，同理，當他發現魚缸裡少了某種……物質，他會——

“托尼！”

“托尼！”

“托尼！”

托尼的臉色正發白得不成樣子，無形的物質正通過鼻腔黏膜滲入海馬體，他的記憶皮層被某種粘稠的認知過濾器包裹。那些被遺忘的童年噩夢突然在額葉皮層具象化：四歲時卡在通風管道裡摸到的鐵皮觸感，十五歲實驗室爆炸時聞到的臭氧味，此刻全部被重新編碼成帶着鐵鏽味的數學公式。他看見自己的腦電波在虛空中凝結成莫比烏斯環，每道神經突觸的閃光都被複寫進某個永恒的觀測檔案——知識的詛咒如此具像化而深入骨髓。不管傑森如何呼喊，他都保持着這幅惶恐無助的模樣，眼看着他的呼吸越發微弱，傑森不得不使出他最大的力氣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疼痛讓托尼回神，恐懼也如潮水般散去，定下神志，他卻已然忘卻方才在思考着什麼，好像隻是一些關于能量之類的話題？可再想要深入地想下去，卻被自己背後厚重的汗液打亂思緒。應該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托尼不确定地想，他剛要開口，傑森卻遞給他一張看着像是敷貼的東西。

“臉腫了。”傑森言簡意赅。

托尼一摸，餘光甚至能看見腫起來的臉比正常皮膚高出三四厘米。

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