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極了,我的攻略對象說對感情毫無興趣。我從使者托盤中拿過酒的手一頓。
“Cheers,寡王。”
我和他輕輕碰了下杯,這兒的Gin Tonic居然是用黃瓜做的,比普通的檸檬口感更清爽,很好喝。
八點整的時候,抽獎環節開始。
我們每個人入場的時候都會拿到一個号碼牌,按照往年的經驗來看,被抽中号碼的人要完成一個小挑戰就能拿到禮物,挑戰不難,主要是為了活躍下氣氛。
第一個抽到的是Brandy,老帥哥一如既往的衣着講究,風度翩翩,笑起來三分克制三分腼腆。時雨在下面揮着手起哄喊papa。
我們都愛他。
他的挑戰是讓他的五個下屬一人選一種酒水或是飲料給他調一杯,他要喝完。他的手下是些實在的人,沒有玩得花的,都很有分寸地往杯子裡倒了點酒,時雨倒了蘋果汁,Pisco在一旁起勁得跟猴一樣,非得按着最後的那個男生往裡加滿Martell。
他一口氣喝完混了四種酒的一杯,拿着他的獎品下台了。
下一個是四十七号,主持人喊了三遍我才發現是我。他一把把我拉上台,讓我唱一首帶有酒名的歌。
我眼睛一轉就是個壞主意。撩人的歌我會的最多了,今晚就給安室透撩到腿軟。
我選了首Marian Hill的《Whisky》,第一句上來就炸開。
You are my whisky, I make you mine.
幾個老年人最是激動,喊着whisky在哪裡,把幾個人推到前排來。
…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推那個Rye?話說Rye是什麼品種的酒?
“GG,要哪個?”Pisco一手搭着Rye,一手搭着我不認識的一個黑色短發男人,在下面仰着脖子問我。
“三個都要!”Cointreau起哄着。
三個?組織居然有這麼多威士忌?!
歌唱完,我拿着我的獎品下來,Gin也難得的開了個玩笑:“我以為我還沒來得及跟你介紹,沒想到你已經看上了。”
“Rye,新來的狙擊手。”他拍了拍Rye的肩膀,Rye伸手過來跟我握手。
“你好,Galliano,嫌麻煩的話可以喊我GG,他們都這麼叫的。”我對他官方地笑了笑。
小兄弟,讓我想想把監聽器放你哪裡比較好。
“我猜,那也是Whisky?”我轉頭去看那邊和安室透站在一起的陌生男人。
“Bourbon,Scotch。”Gin不清楚我和他們有沒有見過,把兩個都介紹了下。
“我今天算是捅了Whisky的窩了。”我調侃了句。
Gin低笑着聳了聳肩。
“Enjoy the party.”我和他碰了一杯。
節日的晚會有酒水、有美食、有篝火和音樂,氣氛其樂融融,即使是這群平日裡眉頭都不皺一下就能擡槍殺人的人這會兒也很高興,和世界上任何一個滿足而平和的普通人一樣享受着這個安甯的夜晚。
***
我從晚宴上抱回五個禮物,一個是人人有份的聖誕小禮物,是個充電寶;一個是我中的獎品,一個瑞典小衆品牌的全透明音響,長得很極簡,是我的菜;剩下三個是時雨、蒼介和Icewine送的禮物,我們幾個關系好的每年聖誕都會互送禮物。
手機收到一條快遞送達通知,我打了個電話請樓下的管理人員幫忙送上來。五分鐘後,管理人員就抱着紙盒按響了門鈴。我從他手中接過,給了他300的小費,他鞠躬,祝我聖誕愉快。
我愛金錢的力量,它讓我活得像個公主。
紙盒裡是Jacquline的包裝盒,裡面是一套重工的吊帶蕾絲睡裙,米色的絲綢質地散發着珍珠般溫潤的光澤。
“Merry Christmas, Vermouth.”
賀卡上Vermouth的字體一如既往的飄逸,簽名處還有一個玫紅色的口紅印。
我笑着拿過手機,換上睡裙後對着鏡子拍了張照,發給她,沒幾秒鐘就收到了她的回信。
【喜歡就好。我也喜歡你的香水,good taste. PS:雖然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祝你成功(愛心)】
我不由得笑出了聲,她給的支持真的是非常的實際。
洗完澡出來,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起雪來了。室内暖氣開得足,我的手貼上窗戶的時候才意識到冬夜的冰冷。雪像是從很近的地方落下的,洋洋灑灑地奔赴向腳下這座城市,不出意外的話明天街上就會結起來。
下雪的時候天地間總是感覺特别寂靜。這樣的夜晚好像很适合一個背負着一世聲名狼藉的壞人怅然若失,感慨忙碌數十載不過是徒勞,到頭來身邊無人、墓前無花,旁人提起名字也不過是唾棄三兩句。我試圖想象着Pisco、Rum,甚至是Boss那樣的人的一個雪夜,人類的悲喜八成是不能相通,嘗試了三秒後我就意識到此刻的我太快樂了,我想象不到他們能夠擁有的任何苦悶。
我簡直愛慘了高級公寓裡暖氣充足、夜景動人的生活,我要去倒點rose,然後打開音響,窩在我鋪了長毛絨毯的沙發上好好享受這一切。
然後明天,我要試試能不能勸說時雨或是蒼介陪我一起竊聽R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