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召湊近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君長,這分明是陷阱,您絕不能去!”
雁辭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紙條緩緩折起,目光深邃地望向遠處的雲嶺山脈。
山巅雲霧缭繞,仿佛隐藏着無數未知的危險。
“君長!”李召見雁辭沉默,語氣更加焦急,“章太尉固然重要,但您的安危更是關乎全軍大局!若您出了事,太子殿下那邊如何交代?更何況,這分明是對方的詭計,他們就是想引您入局!”
李召是雁辭的親衛,自然事事為他着想。
此番南征他并不是以隐衛的身份出征,反而謀了一個副将的身份,在軍中多少也有點話語權。
雁辭收回目光,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章太尉是朝廷重臣,更是太子的心腹。若他因我而死,朝廷顔面何存?太子殿下又該如何自處?”
李召一時語塞,但仍不甘心:“可對方明顯是沖着您來的,他們既然能悄無聲息地綁架章太尉,又能在重重守衛下将箭矢射到您面前,顯然早有預謀!”
“您若獨身前往,豈不是正中他們下懷?”
雁辭輕笑一聲,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正因為他們沖着我來,我才更要去。我倒要看看,這位‘雲嶺夫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劉黎還想再勸,雁辭卻擡手打斷:“不必多言。傳令下去,日落前我獨身前往雲嶺山巅,期間全軍按兵不動,不得輕舉妄動。若有違令者,軍法處置!”
劉黎見雁辭心意已決,隻得咬牙領命:“唯!但國師,您千萬小心!”
……
臨近午時,經過昨日一整夜的歡愉,斯年還沒醒來,吃過午飯後,雁辭向劉黎交代了一些事項。
由于腿腳不便,無法騎馬前行,隻帶了李召一人輕裝簡從,前往“雲嶺義軍”的駐地。一路上,雁辭神色平靜,仿佛此行不過是尋常的巡視。
抵達半山腰時,雁辭命李召先行離去,自己則一瘸一拐向山上走去。
李召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蜿蜒的山路盡頭,四周的寂靜便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打破。
雁辭停下腳步,微微側耳,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早已察覺到周圍的異樣,卻依舊神色從容,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忽然,草木間火光驟起,一片片搖曳的火把如同夜空中驟然點亮的星辰,将昏暗的山林照得通明。
數十名義軍士兵從四面八方湧出,手持兵器,目光警惕地圍了上來。他們的步伐整齊,顯然訓練有素,火光映照在他們的臉上,顯得肅殺而冷峻。
雁辭站在原地,雙手自然垂在身側,目光平靜地掃過衆人,語氣淡然:“諸位,這是何意?”
為首的義軍頭領冷哼一聲,揮了揮手:“雁國師,得罪了。夫人有令,請您前去一叙。”
雁辭微微一笑,并未反抗,隻是輕輕點頭:“既然如此,那便請帶路吧。”
頭領見他如此配合,反倒有些意外,但很快反應過來,示意手下上前。兩名士兵走到雁辭身旁,取出一條黑布,動作粗魯地蒙住了他的雙眼。雁辭并未掙紮,甚至連眉頭都未皺一下,任由他們擺布。
黑暗中,雁辭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他感覺到自己被推搡着向前走,腳下的路時而平坦,時而崎岖,耳邊傳來士兵們低沉的交談聲。
大約走了一刻鐘,雁辭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變得濕潤而陰冷,似乎進入了一處山洞或地下營地。
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中回蕩,隐約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嘈雜人聲和金屬碰撞的聲響。
終于,士兵們停下腳步,解開了他眼前的黑布。突如其來的光亮讓雁辭微微眯起眼睛,但他很快适應了光線,目光平靜地掃視四周。
他身處一座寬敞的石洞中,洞頂懸挂着數盞青銅燈,火光搖曳,将洞内照得通明。四周堆放着各種物資,顯然是義軍的臨時駐地。
一名女子背對着他,正眺望着遠處的群山。她身着一襲青衣,長發如瀑,背影清麗卻透着幾分孤傲。
“雁國師,果然守約。”女子并未回頭,聲音清冷如泉。
雁辭停下腳步,目光沉靜:“閣下便是‘雲嶺夫人’?”
女子輕笑一聲,緩緩轉身。她的容貌清麗絕倫,眉目間卻帶着幾分淩厲之氣,目光直視雁辭,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女子輕笑一聲,緩緩轉身。她的容貌清麗絕倫,眉目間卻帶着幾分淩厲之氣,目光直視雁辭,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雁國師,久仰大名。”女子語氣中帶着幾分試探,“不知您可還記得,我們曾經見過?”
雁辭心中疑惑,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閣下此言何意?本座似乎從未見過你。”
女子輕笑:“是嗎?那或許是我記錯了。不過,雁國師可曾聽過一句話——‘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這句話出自《三國演義》,在這個時代顯然不可能有人知道。
雁辭目光微閃,手掌不自覺搭在腰間那把太子送他的劍柄上,淡淡一笑,語氣平靜:“閣下此言深奧,本座一時難以參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