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印象也不怎麼深了，當時他已經染上重病難受的不行，剛下馬就栽倒了。

“玥兒可以......可以看看這個會動的東西嗎？”

喬承陵心中一動。這個孩子太過怯懦，與宮中其他張揚跋扈的皇子公主截然不同。他伸手将她抱到腿上：“這是搖椅，來，哥哥教你玩。”

喬玥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來。她乖巧地靠在喬承陵胸前，小手緊緊抓着木俑。

喬承陵輕輕一推，搖椅便晃動起來。

"啊......"喬玥輕呼一聲，随即又捂住嘴巴，像是怕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

但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嘴角也微微上揚。

喬承陵注意到她懷裡的木俑已經很舊了，尤其是面部被盤的包漿，一些地方已經開裂。“玥兒很喜歡這個木俑？”

“嗯。”喬玥點點頭，“這是娘親給玥兒做的。”她的聲音依然很小，但提到娘親時，語氣明顯輕快了些。

喬承陵心中泛起一絲憐惜。他記得王美人是個溫婉的女子，隻是性子太過軟弱，在宮中備受冷落。想必喬玥也是随了母親的性子。

“太子哥哥在看什麼呀？”喬玥仰起小臉

“在看奏疏。”喬承陵拿起竹簡，“這些都是大臣們送來的重要文書。”

喬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手無意識地擺動手裡的木俑。

“那玥兒會不會打擾太子哥哥？”

“不會。”喬承陵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臉頰，“有玥兒陪着，哥哥批閱奏疏都更有精神了。”

玥公主開心地晃了晃小腳，搖椅随之輕輕擺動。她學着喬承陵的樣子，一本正經地看着竹簡，雖然一個字也不認識，卻裝模作樣地點頭：“嗯，嗯，這個大臣說得對。”

喬承陵忍俊不禁，揉了揉她的腦袋。

喬承陵繼續批閱奏疏，偶爾低頭看看懷中的小人兒。她安靜得出奇，若不是還能感受到她輕微的呼吸，幾乎要以為她已經睡着了。

春風拂過，帶來一陣花香。喬玥打了個哈欠，眼皮開始打架。喬承陵調整了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些。不一會兒，懷裡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他低頭看着喬玥熟睡的小臉，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這一刻，他忽然覺得，這個怯生生的小妹妹，其實也很可愛。

突然，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喬承陵皺眉擡頭，隻見王美人匆匆趕來，臉色蒼白。她一進殿就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

“妾身該死！”王美人的聲音帶着顫抖，“妾身管教無方，讓玥兒擅闖永安殿，驚擾太子殿下......”

喬承陵連忙擡手示意她噤聲。懷中的喬玥似乎被驚動了，不安地動了動。他輕輕拍着她的背，直到她重新睡熟。

“王美人請起。”喬承陵壓低聲音，“玥兒很好，沒有驚擾到我。”

王美人卻不敢起身，依舊跪伏在地：“陛下有令，不許後宮妃嫔和皇子公主擅入永安殿打擾太子。妾身......”

“無妨。”喬承陵打斷她的話，“玥兒已經睡着了，王美人先回去吧，等她醒了，我讓人送她回去。”

王美人這才擡起頭，眼中含着淚光：“多謝太子殿下寬宏大量。”她又磕了個頭，這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喬承陵看着王美人離去的背影，又低頭看看懷中熟睡的喬玥，輕輕歎了口氣。這深宮之中，規矩森嚴，連母女相見都要如此小心翼翼。

他調整了下姿勢，讓喬玥睡得更舒服些。搖椅輕輕晃動，陽光溫暖地灑在兩人身上。這一刻的甯靜，仿佛與整個皇宮的喧嚣隔絕開來。

喬葉看着這兄妹兩人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笑得更加慈祥，他彎腰看了看熟睡的小喬玥，用食指輕輕刮刮小姑娘的鼻子。

見小姑娘沒有反應，他伸手将小姑娘抱在懷中。

“陛……”

一旁的王荀剛要上前幫他抱孩子，隻見喬葉噓聲：“給太子蓋件狐襖，莫要他着涼了。”

“唯。”

小丫頭在父皇懷裡動了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父皇......”

喬葉有些僵硬地抱着女兒，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親近過自己的孩子了。喬玥似乎也感受到了父皇的生疏，小臉上露出一絲困惑。

“玥兒想娘親了......”她小聲說道，聲音裡帶着幾分怯意。

“你是朕的玥公主？那你母妃就是王美人咯。”

喬玥點點頭。

“好，父皇帶你去找你母妃。”

随後喬葉抱着他走出永安殿。夕陽将父女倆的身影拉得很長，玥兒在喬葉懷裡顯得格外安靜，與方才在太子懷中撒嬌的模樣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