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過後,後宮的幾個皇子公主有事沒事就喜歡往永安殿跑,找人一打聽,原是三公主喬玥來了永安殿後,被陛下寵愛,連帶着三公主的生母王美人也跟着盛寵一時。
原本宮裡幾個放棄争寵的夫人又重新起了心思,紛紛叫自己的幾個孩子多來永安殿串門,以複制王美人重獲盛寵的路子。
喬承陵一時也覺得哭笑不得,真是拿他當月老了不成。
不過左右他這幾日也閑着無聊,喬葉為了讓他安心養病,幹脆給他關了“禁閉”,宮門不讓出,也不讓去未央宮處理政事,每日就是在這永安殿溜須逗鳥,要不就是折騰木匠鐵匠給他打造點後世的玩意。
有幾個小屁孩過來給他解悶,喬承陵也樂得其所。
“大兄,你帶着玥兒離遠些,小心傷着你!”
喬雲穿着一身利索的勁裝,長發用紅色綢帶高高紮起,手持一把嶄新的綱刀,好一副女俠的風範。
她正是喬承陵大公主喬雲,喬葉的第二個孩子,如今才12歲的年紀,母親早逝,她的舅舅正是當朝三公之一的太尉嶽統。
性格跳脫開朗,平日裡喜歡舞刀弄槍那一套,沒事的時候經常在校場欺負其他家族的子弟,是喬承陵最喜歡的妹妹。
隻可惜曆史上的喬雲公主,在今年的那場恥辱性的戰敗後,充當和親公主,無奈遠嫁草原,早早離世。
“好好好,你慢着些。”喬承陵無奈道,他一手抱着小喬玥,一手拖着躺椅遠處移了些。
隻見喬雲一個騰起,手指的鋼刀重重一揮,鋒利的刀刃劃過院子中央的一小片竹林,猶如砍西瓜一般,筆直的竹子瞬間被斬成兩段。
如雨般灑落下來的竹葉,喬衍将抱着一個金杯,心不在焉的踏入永安殿前院,着實被吓了一跳。
“哎喲,大姐你真是吓我一跳,莫要再玩這些刀槍了,你見過哪家公主像你這般模樣的。”喬衍被吓到心髒砰砰直跳。
喬衍雖與喬雲同雖,但喬雲比喬衍大四個月,自然要稱一聲姐。
“那又如何?”喬雲将鋼刀收回刀鞘,“那我就做這古今第一位舞刀的公主。”
随後來到喬承陵的身邊,有些依依不舍:“大兄,臣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厲害的刀,薄如蟬翼,鋒利無比,不知大兄能不能将此物贈予我?”
喬承陵依舊窩在躺椅裡,直心疼道:“你喜歡拿去就是,大兄還能搶你的不成?你願玩就去校場找幾個草人練手,大兄院子裡這幾根青竹都快叫你嚯嚯光了。”
前幾日他叫少府屬官右尚方給他打造了幾把鐵器,由于這個乾朝還以青銅器為主,冶鐵淬火技術等還不夠成熟,
喬承陵便順帶着改良了一下冶鐵技術。
技術差無非就是溫度高不上去,鐵礦無法徹底熔煉,喬承陵隻是簡單的讓木匠弄了個風箱,在燒火鼓風的時候往裡鼓熱風,适當的增加爐高和爐徑,就足以提高煅燒溫度等問題。
其次是将鐵制品放入富碳的介質中加熱,讓碳原子融入鐵中,提高鐵器的含碳量,這樣也就造出了含碳量合适的綱。
這鋼制工藝還需要繼續改進,如今也隻是能造個雛形,但對比将士們佩戴的青銅器也足以是降維打擊了。
喬承陵有心将10萬南征戰士武器全部替換成這綱制武器,奈何效率還是低下,整個上京城所有的官方作坊連夜制作,一天最多也隻能造個百八十個。
南征的軍隊的十萬将士已經點兵完畢,大部分将士已經提前南下前往越地了。
兩日後便是雁辭、劉黎、長孫斯年所率領的精騎部隊出發的日子。
緊趕慢趕也隻能打造出千把兵器,能造一把是一把,畢竟戰場上刀槍無眼,多一分強勁也就多一分勝利。
“哼哼,大兄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還藏着一把特别漂亮的寶劍呢,真是小氣!”喬雲嘟嘟囔囔。
喬承陵無奈笑道:“那柄劍又不是皇兄留着自己用的。”
喬雲所說的那柄劍,他打制完了之後就送去雁辭府上了。
雖說亞父此去南征作為主帥無需上戰場,但前線形式多變,有一把鋒利的武器護身總歸是好的。
亞父雖有腿疾,但曾經也有一番功夫傍身,送劍最為合适。
“大兄看我新得的夜光杯!”喬衍将酒樽往案幾上一擱,琥珀色的清酒濺濕竹簡,“這可是我外祖特意從西域帶給我的......”
“你倒是喜歡收集這些稀奇玩意。”喬承陵用絹帕擦拭着竹簡上的酒漬,緩緩說道。
這個庶弟最擅長的就是把孔雀毛插滿全身,再四處炫耀那些華而不實的物件。
他外祖是大乾有名的富商,富甲一方,當年喬葉打天下,他外祖為喬葉獻糧又獻銀的,直到把閨女的獻上去了,沒想到喬葉建國後連個皇後都沒能給他閨女陳夫人當當。
給他氣的夠嗆。
喬承陵知道喬衍和陳家一直都有奪嫡的想法,但他從來沒有将他們放在眼裡,隻當喬衍是個被慣壞了的皇家子弟。
上一世喬衍當了皇帝,一度極近奢靡,好在有亞父壓制着他沒有做太多過分的事情,曆史上的名聲也沒有特别的不堪。
隻是,他最後對亞父的反擊實在是太殘忍了些。
想到這裡,喬承陵就不打算給他好臉色,一股怒火竄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