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川還未說話,俞雙奕上前來,說:“我替他喝。”
閻敬搖頭:“不,既然他充英雄替你扛了,那就得他來。”
謝川伸手把俞雙奕擋了回去,随手拿起一瓶酒磕開瓶蓋,“誰喝得過誰,還不一定呢。”
鏡片下,漆黑的眼珠粘在面前替他擋酒的人身上,俞雙奕緊緊盯着,嘴角繃得幾乎平直的弧度微微上翹。
他說:“那我替你混酒。”
用的杯子就是普通玻璃杯,不大不小,還好來之前才吃完飯,不至于空腹,謝川率先喝第一杯,輕輕松松,一口氣到底。
接下來輪到閻敬,俞雙奕不着痕迹地瞟酒瓶後面的酒精濃度,看似随意拿,實則都是猛的。
閻敬喝完第一杯就覺得胃燒得慌,今天蹲了小白臉一天,終于在下午放學的時候蹲到,壓根沒時間吃飯,但他喝酒沒在怕的。
閻敬那邊是被謝川踹了一腳的小弟,這會兒興奮極了,估計不怎麼認識酒的品類,随便抓到哪瓶就是哪瓶。
喝了四輪下來,謝川脖子上了點紅,神色倒是沒什麼變化,反觀閻敬,此時已經欲蓋彌彰地捂着胃,喝酒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不行就别硬撐了,喝醫院去了别找我要醫藥費。”謝川轉着酒杯好心提醒一句。
閻敬:“别廢話,繼續。”
在第七輪的時候,閻敬在小弟們擔憂質疑的議論下“哇”地吐出來,謝川面無表情地坐遠了些,說:“你輸了。”
閻敬甩開小弟搭過來的手,狠狠地錘了下桌子,有些不甘心但願賭服輸:“我不是不講信用的人,這件事,就算了了……”
話音剛落,大門傳來巨響,視線一轉,一個穿着長款皮衣,燙了一頭卷發,妝容精緻的女生怒氣沖沖地闖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跟班。
“嫂…嫂子。”
她直直沖着沙發上的男人去,擡手就是一耳光,壓倒性的氣勢,周圍退避三舍,眼神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狠勁。
“淨幹些蠢事!誰他媽讓你去堵人了?!”
她擡眼掃了一圈後面瑟瑟發抖的小弟:“你們也沒腦子嗎?跟着犯渾!”
閻敬被打了居然也沒因掉了面子生氣,捂着半邊臉語氣又憤怒又委屈:“我咽不下這口氣!這個小白臉哪裡比我好,柔柔弱弱的,你就是因為他不跟我好了?!”
女生插着腰瞪他,先轉頭給冷眼旁觀的俞雙奕道了個歉,随後又繼續罵道:“滾蛋!老娘早就給你說分手了。人家那天好心幫了我一把,沒讓我睡大馬路上,我還沒來得及道謝呢,你特麼的先把人給堵了!”
聽及此,謝川沒忍住嗤笑出聲,原來是個癡男,不,傻子。
“原來這麼個情況啊……”謝川收了玩味的笑意,站起來道:“那我這頓酒白喝了?”
“嘶,胃痛得不行。”謝川當即捂着胸口演了一把,閻敬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你想怎麼樣。”閻敬說,“讓你打回來,行了嗎。”
謝川站直了身子,一刻都不想多待,他其實忍了好一會兒了,反胃了好幾次。抖了抖衣擺,指着閻敬:“先欠着,今天這賬不找你算。”
随後,兩人便離開了包間。
沒人後,謝川找到廁所,扶着隔間門吐了幾分鐘,能吐的都吐了,他酒量雖然不差,但這麼喝太傷胃,遭不住。
吐完後,俞雙奕進來想扶他,謝川擺手,随便打開水龍頭漱了下口,說:“先出去。”
離開了酒吧,呼吸到新鮮冰涼的空氣,謝川隐隐發暈的腦子清醒了不少,手機在包間的時候一直響個不停,天早就黑透了,沒去上課估計都在找他。
消息最多的是裴行硯。
三十分鐘前。
“你去哪兒了。”
“是不是有什麼事?”
二十五分鐘前。
“是家裡人又出事了還是怎樣。”
“看見了回個消息。”
十分鐘前。
“如果放學後還不回,我就去你家找你。”
其餘的就是齊陽和馮逸元問他幹嘛去了。
看完裴行硯消息後,謝川心中咯噔一下,皺着眉趕緊回消息,發過去自己的定位,表示在外面,并說:“沒什麼事。”
一旁的俞雙奕開口了:“謝謝你今天來幫我…還讓你受了傷。”
謝川:“你是我朋友,當然得幫,不然今天你怎麼脫困?”
這一段路光線昏聩,半黑暗中,俞雙奕聽到這個回答不由得勾起嘴角,仿佛愉悅,又像是感激。
謝川,原來你還是挺在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