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一頓出氣,謝川甩了兩下手,沒理會蹲作一團的人,轉身走了。
高偉剛松了口氣,擡頭又看見謝川走回來,手中還拿了個拖把!
又髒又臭,洗廁所的拖把。
他驚悚:“你你你,你要幹嘛?!我都求饒了!”
謝川挺嫌棄這裡的味道,微蹙着眉,一臉不耐。
他不想墨迹,開始問話。
“校外那幾個,平時都在哪兒活動呢。”
“我……我怎麼知道在哪裡活動。”
謝川擡手就想把拖把怼他臉上。
高偉被逼得連連後提,話都說不順了:“我我我,我真不知道!”
“他們哪兒都晃蕩,我也隻聯系了其中一個人。”
“那你聯系的那個人在哪。”
那個人算是高偉的一個親戚,辍學後不務正業,就帶着他那幫兄弟在幾所中學附近到處鬼混。
高偉雖看不起他們,但好歹也是他讓去堵謝川的,他們肯定也被打了。
謝川見他半天不說話,徹底沒了耐心,因為快上早自習了。
眼瞅着那髒臭的拖把又要怼過去,在高偉恐懼的聲音中,後方傳來低沉地呼喊, “謝川。”
謝川手中動作一頓,回頭看去,面上還保持着那副不耐的樣子,看得裴行硯一楞。
“你怎麼來了?”謝川丢遠了手中的拖把,“不是讓齊陽帶你回去嗎。”
“擔心你。”
謝川掃了眼慫得跟鹌鸠似的高偉,挑眉:“你确定是擔心我,不是擔心他被我打死?”
裴行硯笑了笑,然後湊上前,聲音柔了幾度:“這件事不必用暴力解決,你也有受傷的概率,不劃算。”
“不然?”謝川一貫是用拳頭說話,這是他在小時候就認知到的道理。
裴行硯眼光移向高偉,柔光不複存在,暗了神色。
“你先去外面等我,我有幾句話要跟他說。”
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謝川半信半疑的還是出去了。
反正要是他被揍了,聽到聲音也能及時進來。
高偉看着垂着眼面無表情的裴行硯,心中噶噔一下,不好的感覺蔓延開來。
“那天你在廁所說要賭謝川的話,我全聽到了。”
“你跟我去老師那裡,坦白是你叫混混打的謝川。”
高偉當然不想,廁所裡沒監控,沒人證,隻要他咬死不說,誰能知道幕後指使者是他?
況且,要是說了,肯定是要挨罰的。
高偉繃着臉,将臉扭到别處,一言不發。
上方傳來輕蔑地嗤笑,這語氣,跟謝川倒是如出一轍。
裴行硯蹲下來,湊近了點慢慢地說了句話,高偉猛地扭頭看他,害怕的情緒逐漸侵襲。
回教室的時候已經開始上早自習,好在老師還沒來。
謝川在路上就好奇了,裴行硯到底說了什麼,他看見高偉神色狼狽、蔫了吧唧地跟着裴行硯後面出來。
直到大課間,兩人都被叫去辦公室。
一進去,謝川就楞在了門口,兩個班級的班主任、年級主任、教導主任都在,陣仗這麼大。
高偉也在,站在一旁因緊張而抖着。
裴行硯率先開口,面對着這麼多領導,從容不迫,擲地有聲。
“老師,上周五在廁所聽到說要校外社會人士堵謝川同學的,就是八班的高偉。”
八班的班主任連忙問道:“高偉,裴行硯說的是真的嗎?”
她半懷疑地掃了裴行硯一眼,作為八班的班主任,首先護着的肯定是自己的學生。
所以她又說:“你隻管把真相說出來,事實是否如裴行硯說的那樣。”
高偉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扭捏一半天,謝川忍不住了。
“怎麼,有膽子做,沒膽子認啊?”
八班主任立即擰着眉教訓謝川:“有沒有規矩,老師問話,你插什麼嘴?”
秦瑛一聽這話也皺了眉,回擊:“好像謝川才是受害者吧,他為什麼不能說話。”
教導主任咳嗽一聲,威嚴的壓下場子:“好了,先讓他們解釋清楚。”
“我......是我叫人堵的謝川。”高偉在裴行硯冷凝的目光中還是說了出來,但又不甘,“他不是沒受傷嘛......”
裴行硯還沒開口,另一人已搶先為他辯解。
“裴行硯為了保護我,背後一棍,手臂一棍,被砸成了軟組織挫傷,請問,需要他脫了衣服給你驗驗傷嗎?”
謝川又回想起裴行硯疼得倒在他懷裡直吸冷氣的樣子,語氣越說越冷,眼神像刀子一樣直勾勾地盯着高偉。
高偉被嗆了一下,謝川的眼神不寒而栗,他還是不服氣的小聲抱怨了一句。
“對方不也被你們打回去了。”
離他最近的謝川聽清楚了,一下就火了,“我們那他媽叫正當防衛!”
“怎麼,我還要站着不動讓别人打嗎?我是傻子嗎?”
裴行硯反應很快地握了一下謝川的手腕,予以安撫。
秦瑛拍了拍桌子,語氣嚴肅:“謝川,冷靜!”
一時間,辦公室沉默蔓延開來。
半晌,年級主任理性的對裴行硯說:“打你的人畢竟是校外人士,學校也管不了太寬,但是高偉我們會做出嚴肅的處理。”
裴行硯始終是那副淡淡的樣子,仿佛被打的不是他一樣。
他緩緩開口:“我需要報警,告那幾個混混故意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