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檢查一番,醫生說沒有傷到骨頭,隻是軟組織損傷,需要用藥一段時間。
醫生開藥的時候閑聊:“你們這是跟人打架了吧,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小小年紀的别總是這麼莽,好好學習不行嗎。”
裴行硯順着醫生的話說謝川:“聽到了嗎,别總是打架,不好。”
謝川木臉,這人又得寸進尺,但好歹也是為他受的傷,就沒頂嘴。
醫生看了看兩人,疑惑:“不是你受傷嗎,說這個小夥子幹嘛?”
謝川:“因為他沖出來當好人,沒打過架還跑過來保護别人。”
裴行硯默默地笑了笑,沒說話。
拿完藥謝川送裴行硯回家,稍微有點遠,是高級優雅的小洋房,前面還有個小花園。
“這得告訴你家裡人,你一個人肯定不方便。”裴行硯因他受傷,謝川就忍不住多囑咐了幾句。
“我家就我一個人。”
謝川微楞,“哦”了一聲。
他站在客廳中央,把人送到家,就沒他的事了,正想說我回去了。
裴行硯坐在沙發上淡淡開口:“幫我看看背後的傷,拍個照。”
“哦,好。”
謝川想從後面掀開他的衣服,但看不完全,索性直接脫完。
但脫男人衣服這事,還是頭一回幹,脫的還是死對頭的衣。
他半彎着腰,雙手捏住衣服下擺,往上掀,慢慢顯露出勁瘦的腰,緊緻的腹肌。
兩人離得很近,呼吸交錯在頸間,謝川渾身不自在,憋着勁兒幹的這事,他一眼都沒敢看裴行硯,隻想着怎麼還脫不下來。
“擡手。”
說出的話已然變得熾熱,嘶啞。
快要脫完時,裴行硯突然出聲:“疼......慢點。”
謝川不得不慢下手中的動作,更加的小心。
裴行硯嘴角噙着笑,神色幽深地盯着某人耳尖的紅。
終于脫下來了,謝川長長地吐了口氣,打架都沒這麼累。
在醫院的時候,他繳費去了,就沒看見他的傷。
他讓裴行硯轉過身來,看到觸目驚心的一杠深紅,已經腫脹充血,貫穿了大半個背部。
謝川不是沒受過這樣的傷,更嚴重的都有,但看到他身上的傷時,心莫名抖了一下,酸酸脹脹的。
長久沒聽到動靜,裴行硯回頭看他。
謝川回神,拿手機拍了張照:“估計得疼一段時間了。”
他又咬了咬牙,語氣低狠了不少:“讓我查出來這群孫子是誰,讓他們幾倍的還回來。”
裴行硯垂眼,他知道是誰,但告訴了謝川,他又會去打架,裴行硯不想,也就沒說。
說到這兒,謝川突然想起,當時裴行硯是從哪裡竄出來的?怎麼就剛剛好為他擋了一下。
他微微挑眉,問:“你今天跟蹤我?”
“而且知道有人蹲我?”
裴行硯沉默,在謝川的目光審視下還是慢悠悠地開口了:“嗯,今天下午在廁所聽到的。”
“誰的人?”
裴行硯又默了,謝川着急,不耐地“啧”了一聲:“你說話啊。”
他擡眼對上謝川些許煩躁的目光,嘴開合,仿佛在斟酌字句,最後,沒什麼氣地說:“告訴你了,你能不打架麼?”
謝川毫不猶豫:“不能。”
接着又讪笑一聲:“班長,善良也得有個度,他們把你弄成這樣,我要不還回去,以為我們慫呢。”
裴行硯微乎其微地歎了口氣,隻是不想你再有受傷的機會而已。
交涉失敗,他将下午聽到的全數吐出。
“果然是這孫子,我還沒找他呢,倒先纏上來了。”
“行了,這事我會解決,以後少摻和這些爛事,更别拿你身體為别人擋槍,知道嗎?”
裴行硯擡頭看他,你的事,怎麼會是爛事。
星期一升旗儀式,謝川剛叼着包子到教室,就被齊陽催促着去操場。
“快走快走,去晚了又要被罰站。”
謝川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慢悠悠地吃着包子,“急什麼,你先去。”
齊陽沒管了,跟大部隊走了。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謝川擦了擦手,走到裴行硯桌前,扣了兩下。
“你要不要去升旗儀式,不去的話我幫你跟瑛姐請假。”
裴行硯本也是打算等人都走了,不擠了再去操場,沒想到謝川會留下來等他。
他搖搖頭:“不用,又不是腳受傷了。”
兩人像散步似地走在大部隊後面,謝川瞟了一眼他的後背,問:“背沒那麼難受了吧?”
裴行硯目不斜視,表面冷淡如水,心中泛起漣漪。
“你在關心我。”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謝川不自然地看向地面,問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就變了味了呢。
“昂,你為我受傷,關心一下不是應該的嗎。”
“那我傷沒好之前,你要一直關心我。”裴行硯偏頭。
謝川無語地抿了抿唇,斜着瞥他一眼:“别得寸進尺啊。”
裴行硯慢慢地蔫了。
他們本想從後面插進隊伍中,眼尖的教導主任拿起麥克風就點名。
“後面的兩位同學,遲到了出來站着!”
操場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他倆身上。
高偉看見謝川全須全尾地站在操場上,疑惑後又暗罵一句。
“這幾個人真是沒用。”
謝川不急不躁地挽住裴行硯的手臂,大喊:“主任,你的年級第一受傷了,走不動,我攙着呢!”
一句不過瘾,又吼了句:“關愛同學不應該表揚表揚嗎!”
裴行硯:“......”
周圍沸起一片議論。
“不是說校霸跟學霸八字不合,動不動就發生血戰嗎?”
“不是說是死敵嗎,怎麼相親相愛手牽手了?”
後面的齊陽扒着腦袋往前擠,兩眼放光。
“我就知道他倆背着我私交甚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