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别打,那是客人!”
如意餐館的老闆娘急急忙忙追出去,身上還系着圍裙,神色焦急不已。
黑衣男生敏捷地撐住木質圍欄,輕盈地從上面躍過去,還沒得意多久,迎頭就撞上了拉着滿車肉兔的三輪車。
又是一陣震天動地的動靜,三輪車上的人應聲倒地,堆在車内的鐵籠子哐哐砸落。
兔子魚貫而出,蹬着腿四處逃竄,黑衣少年狼狽地趴在濕漉漉的路面,臉朝地,有幾隻白兔子不知死活跳到他身上,還有一隻踩着他後腦勺跳出去了,糗得不行。
“天呐!我的兔子!”
拉三輪車的中年男人急得團團轉,爬起來胡亂逮兔子,顧不上身體的疼痛。
突然的變故驚動了餐館所有人,許多顧客相繼放下手中餐具,跑過去熱心幫忙。
姜有魚也參與進去,她眼疾手快地提起兩隻兔子放進籠子,轉身之際瞥見了黑衣男生的臉,她臉上先是浮現出驚訝,然後是玩味,男生做賊心虛,腦袋一轉就想開溜。
後領子被人揪住,男生喉頭收緊,險些勒得喘不過氣,隻好認命般低下頭,轉身面向姜有魚。
“溫大少爺,這麼巧?”
姜有魚拎住溫盛的領子,兩人身高差了一大截,但不妨礙她保持這個動作。
溫盛就像一隻被她攥住耳朵的兔子,耷拉着腦袋,半天都不敢和她對視,臉頰紅得仿佛要滴血,耳垂都染上了深紅。
不是因為姜有魚,而是他剛剛當衆出了一個大大的洋相,臉皮薄,實在擡不起頭。
“我、我來這裡旅遊不行嗎?”
溫盛掩住鼻翼,眼睛瞟向别處。
姜有魚咧嘴不明地壞笑了下,随即強硬地揪着他的衣領,無視他不痛不癢的輕微掙紮和哀哀叫喚,帶着人離開混亂中心。
鬧劇解除,餐館恢複正常秩序,溫盛窘着臉坐在姜有魚身旁,接受滿桌子的死亡凝視。
最後是李伯伯打破沉默,“小魚,這個小男生跟你是什麼關系?”
溫盛還沒開口就聽姜有魚說,“朋友。”
姜有魚嗓音淡淡,回完話,擡起眼眸掃了一遍四周,大家都意味深長地盯着她和她肩側的溫盛,顯然對她的回答保有疑惑。
“真是朋友。”姜有魚澄清。
刻意拉長的唏噓聲接連響起。
姜有魚歎氣,不想過多解釋,反複強調顯得欲蓋彌彰,隻會讓人更加懷疑。
這時,老闆娘端來最後一道水煮魚,令人唇齒生津的香味暫時把衆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姜有魚暗暗松懈下來,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下午兩點要集合前往月牙山特色景點之一的菩提寺,飯後一個小時的活動時間,姜有魚和李伯伯都決定回酒店午睡。
兩人走了一段路,李伯伯忽然停下來,指了指後方,“你朋友一直跟着。”
姜有魚回過身,抱起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某個人扭扭捏捏的動作。
溫盛在原地磨蹭十幾秒才邁腿走近,手放到後頸,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輕咳兩聲,故作平靜道,“我也住在這家酒店。”
姜有魚嘲弄,“月牙山攏總就一個迎賓酒店,不住酒店隻能住民宿。”
“那、那……我是那種随便住别人家的人嗎?”溫盛看起來很緊張,但依舊嘴硬。
李伯伯笑呵呵地打圓場,“既然順路,那就一起走吧。”
溫盛把手揣進褲兜,藏住因緊張而不自覺做出的小動作,對李伯伯笑了笑,再對姜有魚哼兩聲,繞到李伯伯另一側繼續往前走。
到了酒店,姜有魚爸李伯伯送到套房門口,進門前,李伯伯看了眼溫盛,眸中掠過一抹黠光,轉而對姜有魚說,“你朋友的鼻子擦傷了,給他上點藥吧,臉上的傷要格外重視,留疤不好看。”
姜有魚扭頭瞥向溫盛那張臉,高挺的鼻梁還真有一道紅紅的擦傷,不過無傷大雅。
李伯伯提醒完兩人就笑眯眯地關上房門,留下兩人杵在走廊裡靜靜對視。
氣氛僵滞了會兒,姜有魚白了溫盛一眼,“你活該,誰讓你不懷好意。”
說完,轉身就走。
溫盛緊随其後,硬是要從姜有魚這裡掰回幾分面子,“我哪裡不懷好意了?我就不能隻是單純和你心有靈犀,國慶遊選到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