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魚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周譽生把她拉住,“你等下。”
姜有魚疑惑地看着他走向馬玲玲,然後把馬玲玲懷裡的藍鲸娃娃拿走,回來塞給她,白貓公主也被他一并塞過來。
“你?”姜有魚胸口一悶。
周譽生說,“勞煩你帶回去。”
丢下一句話就朝他的朋友們走去。
姜有魚撇了撇嘴,艱難地抱住兩隻半人高的娃娃,自行離開。
她走後,周譽生約了兩輛網約車。
上車時顔孺的妹妹非要黏着他,周譽生隻好讓出位置去了另一輛。
趙芸坐在後座,車門一打開,周譽生鑽了進來,她先是驚訝,末了便開始緊張。
周譽生拉上車門後,覺察到旁邊女生的目光,轉頭看向她,漂亮的丹鳳眸彎起,露出和煦春風般的微笑,“學姐好。”
趙芸連忙回,“你也好。”
過度緊張的反應。
周譽生的目光掃過趙芸緊緊攥住的十指,嘴角略略一勾,“你姓趙?”
趙芸不明白他這麼問的意思,想着怎麼回答,前座的馬玲玲探向後座,“小小芸的這個趙姓可有來頭了,是趙乾國貿的趙。就好比周氏在渝城一樣,趙乾國貿在廈城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此話一出,網約車司機立馬坐正了,“哎喲,接到大老闆的單了。”
周譽生散漫地靠向後座,漫不經心地笑了下,目光投向窗外,并未因為趙芸的身份而對她另眼相待,反應平淡如水。
趙乾集團現在的董事長已過六十,半年前就退居後方享清福,集團事務基本由他的兒子趙錦之代理,估摸着過不了幾年,趙氏就會改朝換代。
老一輩的人落幕後,他們所創下的基業将由新一代的年輕人繼承,應該說瓜分最為合理,相信現在的趙氏已經處在水深火熱的階段了,隻不過那些殘酷陰暗的事迹都被趙家掌事人隐瞞得很好,商界的戰争不會影響到一個正在念書的少女。
說來周家和趙家也算生意場上的老夥伴了,隻不過相比于合作,敵對的情況會更多。
周譽生見過趙錦之,但見面的情形很糟糕,沒什麼值得回憶的。
如今趙錦之的妹妹就坐在他身邊,同樣姓趙,不僅樣貌沒有相似性,連脾性都截然相反,這對兄妹似乎還挺有意思的。
六人玩得很晚才散場,姚尚景領着顔家兄妹先回賓館,周譽生體貼地叫了回學校的網約車,并陪着趙芸和馬玲玲等車。
經過幾個小時的交談互動,趙芸面對周譽生沒有之前那般拘謹了,加之晚上喝了幾杯酒,酒壯慫人膽,當着周譽生的面直言不諱道,“小、小學弟,下回我可不要跟你組一隊了,我是救不了你這個遊戲黑洞。”
晚上,姚尚景攢了一場紙牌遊戲,需要男女各組一隊,趙芸興緻沖沖地找了周譽生,沒想到這人怎麼教都教不會,還配合敵方痛擊隊友。
跟着他連續輸了十幾把後,就算有美男陪伴身側,她也擠不出笑臉。
人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就是個菜雞呢?
好在周譽生比較體貼,替她擋了大部分罰酒,不然她今天得豎着走進KTV,然後橫着出來。
“對不起,我很少玩這些。”
周譽生微笑道歉,溫文爾雅。
馬玲玲打圓場,“他一直都這樣,遊戲界的小短腿,我都被他坑無數次了。”
趙芸哭笑不得地說,“我還以為隻是和我沒有默契。對了,你晚上喝那麼多酒,能一個人回去嗎?要不讓魚寶來接你?”
周譽生說,“我可以的。”
說着,網約車到了,周譽生把兩人送上車,臨行前囑托師傅幾局才站到路邊。
車子開走,趙芸看着後視鏡裡越來越小的身影,喃喃道,“我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魚寶不饞周譽生了,跟他玩遊戲真的會氣死。”
馬玲玲偏過頭,“你跟魚寶說啥了?”
“今天團裡開會,魚寶說周譽生是她認的弟弟,”趙芸揉着發脹的太陽穴,輕輕吐息,“我問她為啥對周譽生沒心思,她說她隻拿周譽生當弟弟。現在看來,就算不是弟弟,魚寶見識了他超絕的坑隊友技術,也會對他敬而遠之。”
“你還别說,魚寶真沒跟他搭檔過,下次有機會讓魚寶跟他一塊。”馬玲玲賊兮兮地提議。
趙芸想到一件事,一邊笑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魚寶說她要是眼饞周譽生,她就吃一輩子的鹹豆腐花,笑死我了。”
馬玲玲瞪大眼睛,“真的哇?”
“千真萬确。”
“哈哈哈,沒想到她這麼嫌棄阿譽。太搞笑了,我要跟阿譽說說。”
趙芸也是被酒精迷了腦袋,暈乎乎地由着馬玲玲發消息,沒意識到有何不妥。
…
酒的後勁很大,出KTV那會兒,周譽生還沒有明顯的醉酒反應,沿着行人道走了半刻鐘,他的身體開始發熱,臉頰泛起薄紅,腦袋一脹一脹的,胃裡像是有火在燒,感覺很不舒服。
踱步到路邊長椅,他屈膝坐下,手扶住發燙的額頭,長長地吐出一口熱氣。
他要在外面散散酒氣,省得帶一身酒味回去,姜有魚要叨叨他。
獨自靜了會兒,他接到一個電話,歸屬地顯示為渝城。
“先生,您讓我查的資料都發您郵箱了。”
過了十點,路上幾乎沒什麼人走動,茂密的樟樹枝葉遮擋住路燈燈光,行人道上光線稀疏。
周譽生坐的長椅處于樹蔭下方,四處黑森森的,他臉上的表情也跟夜色融為一體,顯得暗沉陰森,手機裡的聲音再度響起,“還有一件事,丹尼爾先生說南非那邊有一個盤子,他問您有沒有興趣陪他玩一玩。”
“今早我和他通過電話,我想好後會回複他的。”周譽生語氣寡淡。
挂斷電話,周譽生阖眸小憩。
還沒安生幾分鐘,馬玲玲發來一條微信,上面赫然寫着一段讓他眉頭直皺的文字。
“阿譽,魚寶說她要是眼饞你,她甯願吃一輩子的鹹豆腐花。哈哈哈,她真埋汰你。”
呵,她還真敢對着别人這麼說。
周譽生哂笑,眸低盡是濃稠的暗色,心裡越發覺得不是滋味。
鹹豆腐花,他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