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朝實力強大,但也有一些不聽話的鄰居時不時來邊疆侵擾幾下。
這些異族主要分布在大雍朝的北方和南方。南疆在鎮南王的坐鎮下,南蠻國不敢輕舉妄動,但北疆可就沒有那麼平靜了。
北方有多個民族,分别執掌着不同的政權,這些政權互相傾軋吞并,以烏滋和北夷最為強大,這兩個民族也是争鬥不休,成日地想吞沒對方一統北方。
去歲秋收時,烏滋鐵騎突然入侵北夷,北夷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奪下了好幾座城池,北夷王無奈,隻得遣使來大雍求援,大雍自然不想看着烏滋坐大,于是點了幾萬兵馬北上,幫助北夷對抗烏滋。
北夷這次求援十分有誠意,不但許諾了歲貢,還将自己的繼承人送來了大雍當質子。
這個繼承人就是阿史那。
在這次求援前,北夷與大雍的關系并不算好,掠奪邊境的事幹了不少,因此大雍人對北夷人都沒什麼好感,再加上這次北夷有求于大雍,皇宮裡的皇子更不會将阿史那放在眼裡了。
即便皇帝向北夷王許諾,會給阿史那大雍皇子的待遇,甚至讓阿史那入了上書房讀書,但皇子們也會暗地裡欺負阿史那。
其中李琮和阿史那積怨最深。李琮的舅舅們都是武将出身,從小對他言傳身教,他雖讀書讀不過李瑾,耍心眼耍不過李玦,卻是在三位皇子中最擅騎射的,他也很是以此為榮。
但自從皇宮裡來了個阿史那,這一切就都不一樣了。阿史那出身于遊牧民族,騎射打獵對他來說就跟呼吸一樣簡單。在一次皇帝當評判,皇子們比較騎射功夫的比試中,李琮大敗于阿史那,在皇帝面前鬧了個沒臉,從此就深恨上了阿史那。
而男主李玦看阿史那被欺負,對他很是同情,便悄悄地去雪中送炭了幾次。兩個人一個是不受寵的落魄皇子,一個是寄人籬下的番邦質子,同病相憐之下很快變得惺惺相惜,阿史那自此成為了男主的二号小弟。
後來阿史那回歸北夷,大敗烏滋一統北方,在男主登基時出了不少力。
知道這擁有淺棕色瞳孔的異族少年,就是男主二号小弟的那一刻起,李珍心中唯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男主再把他搶了去!
要是把他攻略下來,未來整個北方的助力就是她李珍的了!
李珍正在思考着要如何攻略阿史那時,那邊阿史那聽到李琮的伴讀又在針對自己,并沒有如何搭理他,隻是坐在座位上冷哼了一聲。
伴讀見狀更是氣憤,咬着牙對張太傅說:“夫子,您還不動手嗎?”
張太傅雖是皇子們的老師,但他也惹不起這些龍子龍孫們,再加上阿史那本就有過錯,張太傅擱下書本,拿起戒尺,寒着臉走到了阿史那跟前。
“阿史那王子,你今日無故來遲,本太傅命你站着聽講,再罰你五下戒尺,由你的侍從代受,你可服氣?”
皇子們都是金尊玉貴的,不可損傷,若夫子要罰戒尺,一般都是伴讀代為受過,阿史那沒有伴讀,這五下隻能打在侍從身上了。
阿史那“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雙瞳孔怒視着張太傅:“我不服氣!你就知道揪着我的過錯,三皇子和他的伴讀們對我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時,你從不過問,你有什麼資格罰我!”
“再說了,我遲到關我的侍從什麼事?你憑什麼要他替我挨打?”
他一番話說得張太傅臉色鐵青,張太傅厲聲呵斥道:“你目無尊長,本太傅要再罰你五戒尺!”
“皇子犯錯,伴讀領罰是皇宮裡的規矩,豈能容你置喙?”
他看向站在阿史那旁邊的侍從:“還不快将手伸出來?”
阿史那還想再說什麼,他身旁的侍從連忙對他搖了搖頭,乖乖将手伸到了張太傅面前。
“請太傅責罰奴吧!”
張太傅真是被氣得狠了,十下戒尺絲毫不含糊的往侍從手心裡招呼,“啪啪”聲響徹整個上書房,那侍從疼得龇牙咧嘴,卻是一聲不吭。
打完後,李珍瞧見侍從手心裡已是紅腫一片,恐怕短時間不能再握筆了。
而整個過程中,那阿史那王子始終怒視着太傅,他眼眶逐漸變紅,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瞳孔裡燃燒。
張太傅打完便收回了戒尺接着上課,李琮的伴讀卻猶嫌不足,他對張太傅提議道:“太傅,阿史那王子如此不尊師重道,您的懲罰未免太輕了些。”
“依我看……不如就讓阿史那王子的侍從把上書房附近的宮道掃了吧?”
掃宮道是皇宮内最下等的太監才會幹的事,伴讀雖要替皇子們受過,但也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夫子們就算要罰,也不會用如此折辱人的方式。
李琮的伴讀做此提議,分明就是在刻意侮辱阿史那。
阿史那氣得不輕,對着李琮的伴讀怒吼道:“你别太過分!”
看着阿史那氣極,伴讀站起身來,不卑不亢地對阿史那行了個禮:“阿史那王子,你遲到在先,目無尊長在後,本就該罰;再說了,罰的隻是你身邊的侍從,一個奴婢罷了,你大可不必如此對我怒目而視吧?”
“你現在做出這番姿态,是不服張太傅,不服大雍皇朝的規矩嗎?”
明明是他做出的提議,他卻要刻意攀扯上張太傅和宮規,給阿史那扣了如此大的帽子,擺明了就是讓他有冤無處伸。
“你……”
阿史那漲紅了一張臉,想要辯駁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一雙手緊緊攥着手心,看上去想要往這伴讀臉上狠狠招呼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