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11月,蜘蛛尾巷,斯内普舊居
夜色籠罩着蜘蛛尾巷,冷風呼嘯着穿過破舊的街道,把成堆的垃圾袋吹得翻滾不定。灰色的天空沒有一顆星星,隻有厚厚的雲層壓在上方,讓空氣變得沉悶而絕望。
屋子裡,熟悉的争吵聲再次響起,像是這座房子裡一成不變的背景噪音。
“你們就是一群怪物!”托比亞·斯内普的咆哮聲穿透薄薄的木牆,震得桌上的杯子微微顫動。
斯内普蜷縮在自己小小的床上,指尖緊緊地抓着破舊的被子,黑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盯着天花闆上剝落的油漆。
這不是第一次了。他知道父親喝醉的時候總會變得暴躁,而當他醉得徹底的時候,母親的身份便成了他最憤怒的宣洩口。
“托比亞,你喝多了。”母親的聲音低而冷淡,帶着一絲不耐,“别再說這些話了。”
“别再說這些話?你讓我怎麼閉嘴?”托比亞的聲音粗啞而憤怒,腳步聲沉重地在客廳踉跄了一下,伴随着玻璃瓶撞在桌沿的“哐當”聲。
斯内普的手指收緊,心跳加快了。他知道這聲音意味着什麼。
“我早就該知道!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什麼東西?”托比亞的聲音變得更加狂暴,“我娶了個怪物!一個怪物!”
斯内普的呼吸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的耳朵貼在枕頭上,試圖讓自己聽不到,可是那些尖銳的字眼還是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腦海裡。
怪物。
托比亞·斯内普從他很小的時候起就用這個詞形容他和母親。
“你們都不正常!”托比亞怒吼着,聲音因為酒精而有些含混不清,“艾琳,我看着你,我就知道……你是個魔鬼!你那些該死的把戲,那些會自己飄起來的碗,自己關上的門——你以為我瞎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用你的巫術控制我?”
艾琳·普林斯沒有回應,屋子裡沉默了一秒,随即是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像是母親将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别在他面前說這些。”她終于開口了,聲音依舊平靜,但帶着不容拒絕的冷漠。
他?
斯内普閉上眼睛,他知道母親指的是自己。
可是托比亞·斯内普顯然并不在乎。
“為什麼?你害怕他聽見了?”托比亞的笑聲低沉而充滿嘲弄,帶着一絲惡意的滿足,“你知道你生的是什麼東西嗎?他跟你一樣,他也是個怪物。”
斯内普的指甲掐進了手掌裡,他的心髒砰砰直跳,耳朵嗡嗡作響,他害怕聽到這個詞,可是更害怕的是……他知道父親說的是事實。
他知道自己不是正常的麻瓜孩子,他能讓玩具自己飄起來,他能讓廚房的盤子憑空碎裂,他能讓欺負他的那些男孩的鞋帶自己打結。可是托比亞不喜歡這些,他恨這些。
他恨母親是個女巫,恨自己的家人不是普通人,更恨自己居然生了一個和母親一樣的“怪物”。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托比亞繼續嘶吼着,“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小雜種也在學你那套巫術?他偷偷在房間裡做的那些事……你以為我沒看見?”
斯内普的心猛地一沉。
父親他……看見了?
他屏住呼吸,臉色蒼白,手指死死地攥着床單,指甲幾乎要戳破布料。
“托比亞!”母親的聲音終于變得銳利了一些,她站起身,聲音低沉而危險,“你醉了,閉上你的嘴。”
“閉嘴?”托比亞的笑聲裡帶着瘋狂,“為什麼不讓我說?你是巫師?你能殺了我?你能用你的魔法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