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霆一手抓着藤蔓,另一隻手護着姜楚悅,二人緊緊挨在一塊兒,直到聽到懸崖上方沒了動靜,才雙雙松了一口氣。
“可有受傷?”齊雲霆關心地問道。
方才雖做了準備,但終究是太過倉促,此時是晚上,也看不見具體情況,他心中自然免不了擔心。
姜楚悅搖搖頭道:“我沒事。”
她看向齊雲霆擔憂道:“倒是你,可還能撐住?”
抓着藤蔓本就不容易,更别說此時還多了一個她,想也知道齊雲霆此時并不輕松。
“堅持一會兒卻是無妨,山洞就在下面,我這就帶你下去。”
聽到姜楚悅并未受傷,齊雲霆也放下心來,此時二人的姿勢确實說不上舒服,自然是早些落地為好。
“抓穩了。”
他叮囑了一句,便順着藤蔓筆直向下滑去。
洞口離得并不算遠,很快兩人便到達了目的地,齊雲霆抱着姜楚悅,松開手中的藤蔓,縱身一躍,便跳進了山洞。
洞内十分陰暗,但此時也無法生火,姜楚悅便隻能緊緊抓着齊雲霆的手,由他帶動着往裡走。
約摸走了十幾步,二人便停了下來,齊雲霆扶着姜楚悅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姜楚悅的左手先是在腳邊摸索了一會兒,發現這是一塊平坦的石台,它比地面略微高了一些,與凳子也差不了多少,坐在上面卻是更好。
她剛落座,便聽齊雲霆小聲道:“此前我在洞中積了些柴火,想着之後要用方便許多,如今卻是恰好能用上了。”
“不過,現在我們還不知那夥人是否已經走遠,安全起見,還是先等上一會兒再生火更為穩妥。”
姜楚悅并不怕黑,更何況此時也并非她一人在此,沒有光亮也無甚妨礙,生火自然不急于一時,便點點頭道:“的确如此,那人狡詐非常,确實不可掉以輕心。”
“隻是,這懸崖上的藤蔓并不隐蔽,如今不過是因為天色太黑才沒叫他們發現,待天亮之後恐怕他們一眼就能看見,到時我們的行蹤怕是就要暴露了。”
姜楚悅想到原主的身世,還有如今的處境就有些擔心,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
齊雲霆聞言安撫道:“所以我們不能等到天亮再走。”
“崖底位置隐蔽,若不直接從懸崖上面下來,一時半會兒他們很難找到入口,至少在天亮之前絕無可能。”
他頓了頓才接着說道:“恐怕我們歇上一會兒就要馬上動身了。”
姜楚悅想道,确實隻有這樣他們才有可能擺脫追殺,于是她颔首道:“既是如此,那我們便不必生火了,待确定他們不會返回後我們便可動身。”
齊雲霆卻猶豫道:“可方才一路趕路,你還未曾歇息過,我們子時過後再出發也不妨事。”
遲則生變,姜楚悅心知齊雲霆不會不懂得這樣的道理,如今這樣說不過是擔心她罷了,情況如此緊急,她自然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原因而節外生枝。
于是,她拒絕道:“我不妨事,還是趕路要緊,早些到京城,我的心也能早些安定下來。”
說完,她集中注意力聽了聽外邊的動靜,自然是什麼都沒有聽到,”那些人恐怕已經走遠了,我們快些動身吧,必須要趕在他們找到此處之前離開。“
見她如此堅持,齊雲霆深知自己勸說不了她,便隻能颔首道:“沒有腳步聲,也未曾聽到說話聲,看來他們确實已經都走了。”
他的聽力自然是比姜楚悅要好上許多的,此時聽他這樣說,姜楚悅便知道那夥人八成已經不在上面了。
既然如此,她自然不想再耽擱下去,立即便站起了身。
隻是她剛想招呼齊雲霆一塊兒走,卻看到他背對着她蹲下了身子,“我知道你打定了主意,但外邊的路并不好走,我背着你,或許能走得快一些。”
姜楚悅明白齊雲霆是擔心自己累着,但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山路本就崎岖,更何況是這樣一處人迹罕至之地,難度更是平白增加了幾倍。
若她堅持要自己走,恐怕真會拖累二人的行程,再者,兩人相處這麼久,對齊雲霆的脾氣不說了解了十成十,但六七成總是有的。
她清楚即便她不同意,齊雲霆也定會堅持到底。
既是如此,她自然也不再磨蹭,立即便趴到了齊雲霆的背上。
感受到背上的重量,齊雲霆揚唇一笑後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