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會來救我的,娘親會來救我的。”她這樣期待着,但是一天又一天的過去,她離家也越來越遠,卻始終沒有等到來救她的人。
她心中漸漸明白了什麼,或許是太過傷心了,她的大腦選擇性地忘記了那些記憶,她隻記得自己有一個溫暖的家,那裡有嚴厲的父親和溫柔的母親。
她想回家,想了一天又一天,直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刻。
直到感覺到手心傳來的溫度,姜楚悅才從記憶中脫離出來。
她擡頭看到齊雲霆關切的眼神,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不知何時已挂滿了淚水。她提起袖子輕輕擦去了臉頰的淚水,心中的悲傷也漸漸抽離了去。
她有一種預感,原主此時才算是真正的離開了,她是會覺得解脫還是傷心呢,姜楚悅不得而知,但她知道原主想必與她一樣,不想再與這些人有任何牽扯。
“笑話,像你這種連人都談不上的畜生也妄想與我扯上關系,我根正苗紅的,與你可不一樣。”
姜楚悅繼續嘲諷道:“别是看我長得好看,就偷偷模仿我吧,我就說你這張臉怎麼看着特别醜一些,連我半分風采都沒有。”
既然他那麼在乎他那張臉,姜楚悅自然是要從他的痛點上進行打擊。
小公子聞言果然氣極,他眼神陰鸷,“你倒是牙尖嘴利,本想着一刀殺了你就是,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想讓你死的那麼痛快了。”
說罷,他一揮手道:“抓住他們。”
齊雲霆卻比他反應更快,未等衆人動手,便立即撈起姜楚悅就往身後跑去。
他的動作不慢,一瞬間便跑出去半裡路,身後追趕之人雖同樣是習武之人,但此時他們并未騎馬,又比齊雲霆慢上幾步,一時竟未追趕上二人。
但很快,齊雲霆便停下了腳步,原來他們竟跑到了懸崖邊上,前方沒有路了。
他輕輕放下姜楚悅,手卻牢牢牽着她,算上方才那次,這時齊雲霆第二次這般未打招呼便牽着她的手了。
但姜楚悅卻并未覺得不舒服,她知道齊雲霆隻是關心她罷了。
想到這裡,她暗暗回握了幾下,卻沒看到夜色遮掩下齊雲霆紅透了的雙耳。
“看來今日老天也要讓你們落在我手裡。”
小公子從黑暗中漸漸走出來,許是知道兩人絕無可能逃脫,對齊雲霆的身份他也不再裝傻:“宸王殿下身份尊貴,如今卻要在這荒郊野外丢了性命,實在是可惜了。”
齊雲霆自知他的身份隐瞞不了太久,也早有打算要向姜兄坦白,卻沒想到竟會在此時被人挑明。
他心中有些緊張,不知姜兄是否會怪他刻意隐瞞,想到這裡,他的手也不自覺握緊了一些。
姜楚悅感到手中的力道,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不說此前查案本就不該胡亂說出身份,便是說隐藏,他也并未隐藏徹底,否則她也不會那般輕易就察覺出他的身份。
所以姜楚悅當然不會因為此事與他置氣,她微微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安撫。
齊雲霆并不愚笨,見狀立即便明白了姜兄的意思,心中一松,這才放下心來與對方周旋。
他看向對面之人,神情冷厲道:“廢話何必多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難不成你以為将我們滅口便可遮掩此事嗎?”
“隻怕你們機關算盡,最後還是一場空。”齊雲霆冷笑一聲說道。
許是已在心中認定他們必死無疑,小公子此時已冷靜下來,聽聞此話也不生氣,隻淡淡道:“這就不勞宸王殿下操心了。”
而後他便不再理會齊雲霆,而是目光陰沉沉地盯着姜楚悅道:“好妹妹,你還等什麼,你若是此時求饒,我或許還能顧及兄妹之情,留你一命。”
兄妹?齊雲霆聞言詫異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姜楚悅,莫非姜兄是......,但此時顯然并非是深究此事的時候,于是他轉過頭去很快便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姜楚悅卻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小公子身上,此時聽了他的話,也自然是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左不過是之前惹怒了他,此時他便不想讓自己這麼輕易就死了罷了。
“瞧你人模狗樣的,沒想到竟是個傻子,連人話都聽不懂,我早就說過與你沒有關系,你還要偏要賴上來,看來确實是仰慕我這張臉到了極點。”
法子不怕老,管用就行,姜楚悅如此挑釁他,就不相信他還能保持冷靜。
對方也确實如她所想,聞言果然怒極,狠厲道:“看來你确實不想活了。”
他朝左右看了一眼,怒斥道:“還不動手!”
話音剛落,衆人便朝二人圍了上來。
見狀,姜楚悅握緊齊雲霆的手,雙眼看向前方笑道:“不過是一死罷了。”
而後,二人便轉過身去,縱身一躍,直向懸崖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