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時抱你的美人,不會,就是你口中的,對象吧?”
魏悟想象了一下,葉琪頂着黑眼圈盯着手機的模樣,叼住牙刷回複:“恭喜你,答對了。”
信息發送的第一時間,葉琪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喊道:“你他媽有沒有搞錯性别?兩隻眼睛看看清楚,她是女人!不是,大過年的,你腦子凍成幹了?”
魏悟淡定地漱口,說:“我今天見家長,等我回幕城再說。”
“你,你......”葉琪“你”了半天,不知道該罵自己迂腐還是該罵魏悟太過開放。
“多大的事,”魏悟盯着鏡子,仿佛說給葉琪又像是說給自己,“這輩子,我就認定這個人了,性别相同而已,又不是跨物種,不存在天理難容。過幾天,我還會把她帶回魏家,你勸也沒用,老爺子來了都不好使。”
葉琪狂躁地抓了抓頭發:“你,你連跟男人都沒試過,怎麼就覺得跟男的不行?走一條非比尋常路,就顯得,你特立獨行了?”
“沒事多讀書,”魏悟說,“回去查查資料,老祖宗時期就有女女在一起的,什麼叫特立獨行,又不是我開辟的賽道。”
“簡直煩死你們這些舔狗,”葉琪大早晨不知翻了多少白眼,“司徒洄找了幾家婚慶策劃公司,要給他女神表白,你完事盡快回幕城。”
我草,得意忘形了,還有這茬兒。
早晨第一頓是餃子,和除夕夜一樣,意喻更歲交子。一頓早飯,魏悟是如坐針氈如鲠在喉,蔣木樨看不下去了,稚聲問:“小魏老師,你覺得餃子不好吃嗎?”
沈施邈和檀言任擡頭看向魏悟。
魏悟硬着頭皮,大口炫飯:“特别好吃。”
“外公外婆一點也不兇的,”蔣木樨繼續輸出,“為什麼你那麼害怕呀?在小姨家你就不這樣......”
魏悟不害怕才怪。
檀禅意父母都是大學教授,或許身份光環,魏悟覺得,無形中就散發威勢感。
魏悟被嗆得面紅耳赤,沈施邈招呼檀禅意給她倒水。
沈施邈安慰道:“你慢點吃,不必拘謹,跟在自己家一樣。”
魏悟揉着眼淚,不斷點頭。
飯後,魏悟搶着洗碗,沈施邈拉着人坐下聊天:“你的胳膊受傷也幫不上忙,讓禅意做。”
魏悟一看檀父已經泡上茶水了,做好促膝長談的準備,她正了正身,更緊張了。
“小魏家裡有幾個兄弟姐妹?”沈施邈剝開橘子遞給魏悟,問道。
魏悟接過橘子卻不敢吃,回道:“我爺爺輩是兄弟兩個,我爸爸輩兄弟三個,我還有一個小姑姑,我爸排行第二,我大伯父家有一個兒子,就是我堂哥,我家我是老大,還有兩個雙胞胎弟弟,我三叔沒結婚,然後,我姑姑......”
沈施邈笑道:“不用報戶口,就是簡單了解一下你家庭環境。”
魏悟:“應該的。”
沈施邈為緩解她的緊張,柔聲問:“小魏今年多大了?”
“阿姨,我24歲了,兩個月後過完生日就,就25歲了。”魏悟直冒冷汗。
“比禅意小啊。”檀言任說,“我們家這個閨女,性子執着,認準一個人恐怕這輩子都變不了,你們的關系法律不認可,她就沒有保障,你能做到跟她多久?”
魏悟堅定地說:“她堅持到什麼時候,我就陪着她多久。”
“這麼說,有一天她變心了,你也能潇灑地跟她Say bye bye了?”
檀言任說完,沈施邈輕戳了他一下。
魏悟想了片刻說:“叔叔,問題不能這樣衡量。假設,假設有一天我死了,我最不希望她給我殉情,相反,我希望她很好地活着,帶着我未完成的生命,每天充滿希望地用力地愛着這個世界。同樣,如果我的世界裡沒有她,我也一樣能活,不過也是活成兩個人。”
檀言任沉默了。
魏悟又說:“更何況,她喜歡我那麼久,怎麼說放棄就放棄呢?承蒙她不棄,我更不能辜負她。”
依着廚房門的檀禅意嘴角微揚,端着水果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