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悟含着糖,臉頰鼓起一個小包,說:“上個月舉辦的海棠節,景點人氣不旺,時代變化太快了啊,于是文旅局為了盤活這景點,申請了一筆款,圍起來裝修升級,設計一些年輕人喜歡地互動項目和周邊什麼的,也能帶動下幕城的文化旅遊業。”
“好事啊。”蔣除以撕開一袋剝皮軟糖,停頓片刻,盯着魏悟,說,“把你趕出來了?!”
“倒也不是,”魏悟揉着額角,皺眉道,“最近有學生參加街舞比賽,集中集訓,休息不好,跟國叔申請了一下,景點的工作暫停,搬出來住幾天,隻是得回去參與項目招标。”
蔣除以跟她鐵,但她家裡的事,不太了解。魏悟甯願自己找房子,也不願意回家,蔣除以倒是清楚這事。前幾年,不知道魏悟發什麼神經,跟她爸吵了一架,自此從家裡分裂出去,自立門戶了。
蔣除以嚼着軟糖問道:“那你現在住哪?”
“集訓沒幾天,”魏悟說,“暫時住在學校辦公室。”
蔣除以一拍她手臂:“趕緊搬!我家阿姨最近放假,空着好幾個房間,你過來住,順便,嘿嘿嘿,給我倆做個飯啥的,你上課的時候接送一下小迷糊。”
魏悟揉揉腮幫子:“如意算盤蹦我一臉,想得美。”
她看了看時間,急忙轉到門口換鞋。
“唉,你吃口飯再走啊。”蔣除以喊道。
魏悟背上包,掃一眼滿桌子菜,出了門,背對着蔣除以擺擺手,說:“謝!我不吃佩奇。”
飯後,蔣除以瞧着蔣木樨小朋友愁眉苦臉。
“你要明白一件事,你小魏老師不僅舞跳的好,飯菜做的也是一絕,”蔣除以點了點小朋友毛茸茸的腦袋,“至于苦大仇深嗎?”
“姑姑,”蔣木樨認真地看着蔣除以,稚嫩地聲音問她,“我為什麼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
蔣除以的表情漸漸垮了。
“姑姑有爸爸媽媽,小姨也有,”蔣木樨葡萄似的的眼睛目不轉睛地注視蔣除以,說,“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我的爸爸媽媽呢?”
蔣除以思索了一會兒,撩了一下頭發,準備開導小孩姐:“你爸媽隻是把你生下來的工具人,你現在不缺吃不缺穿不缺關懷不缺愛,有沒有他們有什麼關系呢?!飯,你得用自己的嘴吃,路,你得用自己的腿走,你不還是你自己麼?”
小朋友肉嘟嘟的小手捧着自己的臉深深地又看了她一眼:“你自小被奶奶扔到國外,肯定沒有多少母愛,姑姑,你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覺得很殘忍嗎?”
蔣除以陷入沉思,于是她做了個決定!
給小蔣她小姨介紹對象!
魏悟最終還是暫時住到了蔣除以家。
她一推開門,蔣除以就把這個決定告訴了魏悟。
“那個你看不順眼的她小姨?”魏悟換了拖鞋,準備洗手,她擠出洗手液,輕搓指尖,說,“怎麼突然熱心腸給人介紹男朋友了?不如先操心你自己,你媽沒催婚?”
“我養了三年小孩,漸漸發覺,恐婚恐育了。”蔣除以把營養補劑依次碼放桌上,說,“催也沒用,我們老蔣家,全靠蔣木樨這個小迷糊傳宗接代了。”
魏悟擦幹手,整理帶來的簡單行李,說:“小朋友多可愛,我如果遇到合适的人,綁也得綁去民政局,早早實現三年抱倆,他們出生後能多卷就多卷,再過兩年,生三胎,老三隻要不禍害他人,不危害社會,我們好好養着,老三盡管當個廢物就行。”
“媽!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廢物啊~”蔣除以抱住魏悟,往她頸窩拱。
魏悟推開蔣除以,嫌惡道:“幾天沒洗頭了,滂臭。”
“不過,說真的呢,”蔣除以說,“我也不是心血來潮給那棵盆栽介紹男朋友,這幾年,純屬心疼我小侄女,檀禅意跟她媽媽親姐們兒,長得跟雙胞胎似的,但别看檀禅意沉穩出衆,我一直覺得她骨子裡就是靠不住的人,接下來三年,小迷糊跟着她肯定受苦,所以啊,我換了個思路,她要是能早點結婚,有了家庭,多少能,能有照顧小孩的覺悟......吧?”
魏悟笑出了聲:“你強烈說服的是自己,這麼舍不得小樨,一直養在身邊不好嗎?”
“我有病?”蔣除以驚得臉色一白,連連搖頭,“主要我身邊沒一個适合成家過日子的男人,過幾天,我出趟遠門,她小姨的終身大事交給你了啊!”
魏悟對檀禅意的長相很模糊,仔細回憶了那一面之緣,僅翻出了幾個片段,檀禅意打開車門落下的長腿,及她眉眼的身高,和用錢解決問題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