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殿下……”
加急信件傳至信陽殿,文懋卿閱之,愁眉不展,她将信件傳給一邊的簡昭。
“民亂已止,文聿策等人已回上元,季臻失蹤?”簡昭亦一臉不可思議,“季臻怎麼會失蹤呢?”
文懋卿歎氣:“我這個師兄,真是一刻也不能閑着。”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為之?”
文懋卿點頭,戲谑道:“難道你覺得有人能讓他憑空蒸發?”
簡昭撇撇嘴,在文懋卿身邊坐下:“我是想不通他為何如此。”
文懋卿垂眸,下定決心告訴簡昭一個驚天大秘密。她轉身面向簡昭:“如果是因為他想扶植文孜夫和文聿策呢?”
“他不是你的人?”簡昭大驚,沉下臉,“那他潛藏得可真夠久的。”
文懋卿一笑,扶住他的肩膀:“他不是我的人,不是聿策、孜夫的人,甚至不是父王的人。簡昭,他的目的不是一個天子,而是三個。”
簡昭一開始不明白,他疑惑地望着文懋卿,或者說,他是以為自己沒有明白,等他知道自己沒有想錯的時候,驚駭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臉色。
“幫你,幫文孜夫,現在又幫文聿策?所以他現在故意消失是為了幫文聿策募兵咯?”簡昭不可思議地掰着手指,“畢竟文聿策之前的計劃被你連根拔起了。”
文懋卿點點頭:“如果沒猜錯的話。”
“他是個瘋子?”
“或許吧,”文懋卿松開手笑道,“我不能允許出現第二個月氏,所以,他得從朝政上消失。”
簡昭也笑:“你想怎麼引他出面?”
“你要幫我一個忙。”文懋卿笑,“在齊城傳幾句話,再幫我找到謝弢。”
元穆十九年一月,董承铎押解齊氏回到上元,入城時卻被等候已久的谷孫攔下。
“殿下有令,南門入宮穿過街市,影響百姓生計,特命我押其從東門入宮。”谷孫道,接過董承铎身後的隊伍,有序轉向城東,徒留董承铎一隻小隊在原地。
“大公子,我們要不要禀報……”
“噓,隔牆有耳。”董承铎低聲喝止,又吩咐道,“你去知會一聲,我随谷孫入宮。”兵士唯唯而去。
董承铎一路跟随谷孫,及至入城卻被阆人攔下。阆人道:“入城者皆要下馬,接受盤查。”
董承铎因而下馬,阆人卻依舊不讓,他擡頭望去,城内文懋卿和謝弢赫然出現,攔下了整支隊伍,兩個人都不說話。
“這是做什麼!”齊氏中有人大喊。
“禀殿下,齊氏旁支盡在此處。”谷孫回道,“全憑殿下處置。”
“聽說你們不願為庶民,”文懋卿開口,“想來是夷三族的懲罰太小,特地與謝家主前來送你們一程。”
謝弢亦拱手道:“諸位安心上路,我謝氏定會好好接管齊城百姓,以後逢年過節為諸位祈福。”
文懋卿笑,喚道:“關城門!谷孫,動手!”谷孫與十幾黑袍軍即刻抽出利刃,有條不紊地向齊氏走去。
等到面前城門吱呀要關上,董承铎才反應過來,急忙想縱馬想入城,可阆人與兵士連番阻攔,馬匹被牽走,長槍橫在眼前,他一時掙脫不得。
“賤人!她要殺我們!”“傳言都是真的!”捆住齊氏的繩索在掙紮中松動,齊人迅速脫困,如漣漪泛動迅速影響了所有人。衆人掙紮起來,場面迅速混亂,黑袍軍與齊人糾纏。
“抓住太女!抓住謝賊!”
“拿下他們!”谷孫喊道。
城門關閉前,董承铎最後隻看到攻守易位,文懋卿與謝弢四下逃竄。他對兵士喊道:“這是做什麼,你難道沒看見殿下和謝家主……”
“小臣聽天子旨意辦事。董大公子還請南門入城。”
“不好。”董承铎先是怔愣須臾,忽而驚異震怒,近乎瘋狂地向城門跑去,試圖打開大門,卻發現城門紋絲不動。等他從城南入跑到城東時,已是遍地狼藉,像極了數年前的上元民變。
“大人,前面有人!”兵士驚呼将董承铎神思拉回當前,前面這個狼狽不堪、血污滿身的兵士,不正是谷孫嗎?
見到董承铎,谷孫像是松了一口氣,氣若遊絲地叫了一聲“大公子”便從跌倒在地,董承铎大叫一聲“不好”,驚惶不定地跑到此人身邊,壓住心中焦灼與憂慮問道:“殿下發生什麼事了?”
谷孫用盡力氣點點頭,強撐着讓自己說得清楚:“殿下……遭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