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之時内心還是有些小忐忑的,雖然不是什麼過份的請求,但…讓這麼個不食人間煙火仙氣十足的小姐姐幫忙做甜品……
不禁腦補了一下現世甜品店裡的店員小妹……
着實違和。囧
以及曉夢出場的那幾段情節,給大部分觀衆留下了不太好相處的印象,實在沒想到她會這麼爽快答應,還答應得有那麼一丢丢的…表現欲。
看來果然是個傲嬌美少女。
侍者将牛奶和蜂蜜呈至桌沿,又取了幾隻盅。由于是張良作東,因而全都放至到他那邊,正在我想着是起身過去取來,還是讓張良幫我遞過來。
某人卻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微搖了搖頭,便擡手一一挪至我跟前。
“謝過三師……張先生!”意識到用詞有誤後,我斬釘截鐵般改了稱呼。
卻不想,此舉又引人發難了——
“子清隻是離莊而已,與為師與賢莊有何深仇大恨,竟這般急于斷絕關系?”
聲色淡然全然不像诘難,更似舊友不經意間的問詢。
……
我去!找茬麼這麼陰陽怪氣的。
我是與你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那一晚是誰想至人于死地的?此時此刻竟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
一個帝國長公子當前,一個我十分有好感的小姐姐在場,揣着一肚子火我不好發作。
但這一番揶揄诘難我又不應點什麼又很是不妥。
隻覺得執勺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餘光間,赭紅底色的繁複規則花紋袖沿飄垂而下,想到我今日着的是女子裝束,心生一念。
“先生何故這般揶揄,渌女扮男裝隐瞞三位師公許久,本就心懷愧念,哪還敢觍顔稱您三師公。”我故作歉意姿态,略帶徨恐地示弱。
你會裝未必别人就不會哦?
張良聞言,執着瓷器的手登時頓于半空,順勢微微側眸向我,淡然一笑,“如此,豈不更應擇日回莊與衆師長緻歉并正式辭别,否則……”
話到一半他竟悠然地頓了頓,随即繼續手上未完的動作,側身将瓷具置于我跟前。
我直覺不妙……
因為他前半句說得很有道理,否則的意思是——不然…就…
那麼這後半句未完的,大概率不是什麼好話!
即時反應過來,正欲說些什麼打斷張不良施法。正當我起身揚頭,開口欲言,卻在擡眸的一瞬,見他眉梢微挑,眼睑輕斂,一臉腹黑的表情恍人心神。而随着眼睫微動漾開的眸光,和緩緩曳開的唇角,隻讓人不由自主地噤聲。
“否則,陳先生他日若登高位,此事難免落他人之口,必于先生不利。”
……
我登你個頭!
我示弱一番是巴望着您能高擡貴手别再就這破稱呼給我作文章下套!哪成想他不僅不心慈手軟反倒借題發揮步步緊逼。
聯想到方才從扶蘇與曉夢的對話中得知,今日于此地向曉夢問道,是張良主動提出邀約,而後曉夢來安排的。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曉夢向扶蘇申請來此。這就能解釋為什麼扶蘇莅臨海月小築,海月小築卻沒有清場。因為曉夢有這個臉面能讓扶蘇給她特權。
再然後…張良從裝作不認識我開始,到後來的挑撥離間,再到現在的勸我回莊…我怎麼覺着,他費了這番周章,似乎……似乎是沖着我來的啊……
旋即又覺,我哪有這麼大的臉能讓張不良這麼大費周章地,就為了見我一面?
不對,他在勸我回莊!
那會是出于什麼心思?
雖然欠的人情還沒還清,但欠賢莊的錢我可是已經還清了!
以他這般睚眦必報的性格,那麼——指定是絞盡腦汁創造機會想找我算賬了。
從安排白鳳赤練捉拿我,再到小聖賢莊“耀武揚威”之行,臨走之時不顧衆人目光硬生整個尬活,死活都要逼我立下約定回莊取墜,可後面我都當沒這回事了。
所以,他極有可能是一計失敗又生一計!
現下又說我男扮女裝欺騙衆賢莊上下,不回去給師長們個有力說法,以後就不好做人喽。
可這是哪門子的無中生有啊?我是有女扮男裝,但那不是陰差陽錯才造成的麼?以及什麼叫我欺騙衆師長?往後在賢莊扮成男子,不是他給的提議麼?欺騙衆師長的主責在他啊!!!
啊啊啊!!!
我真的很想反問一句,我什麼時候女扮男裝欺騙衆師長了?你從頭到尾不是都知道我是女子身麼?當初不就是你裝模作樣先攔着不讓我用玉狐墜抵作束脩,後又假惺惺網開一面讓我以玉狐墜加人情作抵才允我入莊的麼!
你是怎麼作為一個主犯還能這般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獨獨把旁人推出去的啊?
要不豁出去把這個張不良一起賣了算了!
可是盤算一下我又心虛了,這樣互相抖露,什麼細作,什麼情報,什麼羅網…到時候連根帶起又不知道會造成怎樣難以收拾的局面。
但就這樣被他拿捏是真的讓人難受、憋屈,和咽不下這口氣!
天啊!我還在頭疼該怎麼說服扶蘇不要帶我回鹹陽,現下又來這麼個難題。
我……我擺爛了!
“渌…可惜是個女兒身,又才疏學淺,哪裡能登什麼高位…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