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父子倆幾句話就開始幹架的佟國維被驚的上前去拉扯鄂倫岱:“夠了,你們父子倆這是鬧什麼呢?傳出去還要不要做人?”
是的,佟國維的态度是偏向佟國綱的,因為在這個父權的時代裡兒子對于父親隻需要崇拜順從就可以了,這樣的反抗和怨恨在他們眼中無疑是不該有的忤逆。
哪怕他差點被佟國綱打死,哪怕害死他額娘的兇手被對方庇佑,甚至佟國綱本身也是他額娘死亡的其中一個推手也不行!
隻想好好的躺一躺的佟佳語嫣也着急的翻身起來,下意識的就幫起了自己的哥哥,抱着佟國綱的兩隻手臂,本能的配合着鄂倫岱。
明亮幹淨的杏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人,仿佛在說:哥,你準備怎麼做?我幫你!
這份不問緣由便站在自己這邊的态度,讓鄂倫岱從極緻的憤怒中清醒過來,自己什麼都不怕,殺人也好,弑父也罷,什麼結果他都承擔,但嫣嫣不行。
趁着鄂倫岱手慢慢軟下的這一刻,佟國維趕緊把人摁在床上,有心想訓斥幾句,看不過眼的佟佳語嫣維護道:“阿瑪!這事本來就是大伯的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
要是是我,我也會這樣幹的,不管對方是誰,父母之仇,焉能不報?”
佟國維狠狠皺起的眉頭又因為後頭那幾句話舒緩了下去,心中自然是動容的面上卻不表露出來,高高舉起手惡狠狠的給她來了個腦崩。
佟佳語嫣雙手捂着額頭,做出一副痛得不行的姿态,大眼睛悄悄的觀察着,就像是闖禍了的貓貓,想看看鏟屎官的态度。
這麼乖的嫣嫣怎麼會犯錯呢?在這場鬧劇之中,不着痕迹的幫着佟佳語嫣時不時的鉗制一下自己的舅舅的康熙,肯定但得出了以上的結論。
滿臉心疼的護在佟佳語嫣面前,責怪的看向佟國維,仿佛對方不是給了佟佳語嫣一個腦崩,而是打了她一頓。
佟國維看着都覺得頭疼,自己不過是想教一教嫣嫣罷了,有些事不能宣之于口,結果呢,還沒開始教訓就有人跑上來護犢子。
康熙沖着佟佳語嫣的輕輕吹氣,滿臉心疼的撫摸着那紅痕都沒有一點的額頭,人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就一個意思:嫣嫣受苦了!
看的眼睛疼的佟國維挪開目光,又看見床上還有個受傷不停蹦哒着也要起來維護人的鄂倫岱,當即無奈的說道:“知道你們兩個孩子小小年紀莽撞又沖動,今天的事就當給你們長個教訓,日後不準如此了!
你們都給我好好反思反思,便是我們這些做大人的不和你們計較,那等來日你們出去和别人相處,他們也能讓你們嗎?”
暴起差點掐死阿瑪的鄂倫岱:“……”
深刻的踐行着你殺人,我埋屍的态度的佟佳語嫣:“……”
倆孩子也不蠢,适時的就做出一副垂頭喪腦,愧疚至極的姿态,佟國維欣慰的一笑,這才對嘛,人是要與别人相處的,自然該多注重名聲。
康熙不是不知道佟國維的心思,可平日裡張揚的跟個小狐狸似的小丫頭現在臉色蒼白,虛弱的垂眸,坐在那整個人脆弱的像是要散掉了。
康熙的一顆心都像是變成了面團,被不停的揉捏着,因為長大必不可免的豎起的冰層在這人面前毫無用處,心軟的說道:“我可以!”
可以什麼?
正尋思着該怎麼教育倆孩子的佟國綱先是一愣,随後就明白康熙是在回答自己問嫣嫣他們的問題。
這就跟老母雞護小雞似的狀态把佟國維都給氣笑了,要不是赫舍裡夫人帶着醫女來給倆孩子換藥,佟國維都得大逆不道的指着康熙的鼻子好好教訓一回。
倆孩子一前一後的沖起來就打,身上的傷口本來就沒愈合呢,這麼一撕扯,想也知道必定傷口會裂開,赫舍裡夫人急的都沒叫丫鬟,自己小跑着去叫守着藥的醫女來。
進門就看見自己丈夫臉上那五彩缤紛的表情,既滿意又惱怒的複雜的很,赫舍裡夫人看了一眼就挪開目光,再瞧着兩個小臉雪白雪白的孩子坐在床上,更是心疼的不行的讓醫女趕緊給他們換藥。
孩子歲數都不小了,再是親人也該避諱些,中間放着屏風隔斷,一行人也走了出去,佟國維眼皮子都不帶多眨動一下的把在地上躺屍的大哥抓起。
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大哥你在我面前做出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有什麼用?剛才好不容易鄂倫岱才醒過來,你又跟他锵锵起來。
不說雲氏害了大嫂,就是沒害,處置了又能如何?非得鬧得你們父子之間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