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國綱眼神空洞的說道:“我想順着鄂倫岱的,隻是話趕話的就一時情緒上頭了!”
這話說的佟國維都煩了,一甩袖子的怒斥:“先前鄂倫岱為母報仇的時候,你情緒上頭把他打了個半死,在人好不容易醒來了,你又情緒上頭把他逼得要弑父!
怎麼對着你那個小妾的時候就不情緒上頭的把她也打個半死呢!大哥,你的心偏了!”
佟國綱連連搖頭,解釋道:“沒有,那隻是個姨娘,我就是賭氣才把她捧起來的,完全就沒多想。”
因為不悅,所以就直接把人捧起來,至于把她捧到過高的高度過後,又把寵愛收回,她會淪落到怎樣的境地?佟國綱完全沒有想過。
包括對鄂倫岱,這父子倆就不是傳統的父慈子孝的,暴躁的佟國綱,主意大的鄂倫岱,父子倆就經常你嗆嗆我,我嗆嗆你的,也從來沒說誰記過誰的仇。
佟國維注視着佟國綱的表情,自然沒有錯過他這臉色漲紅,難堪的仿佛說上幾句真心話就會要他命一樣,這下就是佟國維都覺得無力了。
兩個人都是惦記着彼此的,可偏偏就那麼點陰差陽錯,又一個比一個不會服軟,佟國維既苦惱又憋悶:“真是冤孽!”
說完就離開,佟國綱滿臉苦悶的站在原,不明白隻是兩天的功夫,怎麼自己的生活就成了一團糟?
特意慢了兩步,準備守在廂房門口等佟佳語嫣換好衣服,再進去看看她的康熙直接無視自己這個大舅舅的表現,說到底還是因為不夠在意。
因為鄂倫岱是依附着大舅舅為生的,所以作為庇佑的一方,大舅舅就會本能的将他看為自己的所有品,才會對對方那份強硬要求他的行為而怒氣勃發。
要是嫣嫣,自己下跪也好,說軟話也好,就是受同樣的傷,使苦肉計都可以,無論如何都會求和的。
不對,自己和嫣嫣壓根就不會如此,在心裡呸了兩聲,把剛才的話呸掉的康熙還在琢磨着,自己日後的态度需要更加警醒些,免得不知不覺的就妄自尊大了起來,折在某個小人物手裡的時候。
康熙看過就忘,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以兩方人的性格之後隔閡隻會越來越深,哪怕歎息,但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了,忙的即使這份情緒都像是蜻蜓點水般漸漸平靜。
“玄烨長大了!”喝着蒙古奶茶的太皇太後感歎的說道:“越來越冷靜,越來越能明白皇帝所擔當的責任了!”
皇太後似懂非懂:“需要讓烏日娜去安慰皇帝嗎?”
太皇太後聽出這榆木疙瘩的貪心,都沒力氣生氣了:“安慰什麼安慰,皇帝的軟弱之處被人看到了,極大可能她是會被皇帝遷怒的!”
皇太後不滿的說道:“怎麼就一定會被遷怒?上次佟佳語嫣不就把玄烨安慰的挺好的,兩個人的感情肉眼可見的更好了,烏日娜都進宮多久了,玄烨對她還是不冷不熱的……”
太皇太後擡手打斷她:“你也說了,是佟佳語嫣,烏日娜叫佟佳語嫣嗎,沒有那份情分就别多想,記得那是一個皇帝,小心眼兒起來能讓你一輩子不痛快!”
皇太後悻悻地低下了頭,沉默片刻之後,忍不住追問道:“可烏日娜該怎麼辦?宮中已有庶妃,就連皇後也要從大清門被擡進來,佟佳格格有玄烨的惦記。
烏日娜呢?就一直讓她在慈甯宮當個來陪伴太皇太後的小格格?”
皇太後說着說着情緒激動的站起身來,在大堂中來回的走動,焦躁又不安的看向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盯着盤子裡的奶饽饽,從頭到尾沒看她一眼,隻等到皇太後按捺住心中的焦躁,重新的坐回座位上後,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急什麼,帝後大婚總是要恩愛一段日子的,過後鈕祜祿家的格格也該被擡進宮中了,那時候還怕烏日娜得不到個正經名字。”
太皇太後的平緩的語調撫平了皇太後心中的不安,不解的說道:“鈕祜祿家的格格!不該是佟佳語嫣嗎?”
一句問話整的跟質問似的,太皇太後知道她沒那個心思,隻是裝的久了面具就焊死臉上摘不下來了。
隻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想到這兒太皇太後潸然一笑:“如今這局面,玄烨是不會将佟佳語嫣牽扯進來的。”
不牽扯進來,皇太後不是很能明白這種不牽扯的意思。
直到不久之後帝後大婚,又過了幾月鈕戶祿入宮為妃,烏日娜也成了享受妃位待遇的庶妃,佟佳語嫣仍舊是佟佳語嫣,穿梭于乾清宮和外頭的佟府。
明明不是後宮嫔妃,出入後宮卻無人敢惹,本人更是自由自在的時常在京城裡遊玩,既享受了後妃的福利,又沒有後妃的拘束。
太後這才明白,太皇太後深深戒備的是帝王的真心,不是給予多高的榮華富貴,而是發自内心的惦記,站在她的立場為她考慮。
真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