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最好的消息:霍格沃茨的鄧不利多教授拜訪了格裡莫廣場12号。
阿爾法德清楚地記得那是八月二十一日,赫絲佩爾被伊爾瑪黑着臉勒令她趕快換身好點的衣服。赫絲佩爾被當衆承認布萊克的身份,竟是在這種匆忙的場合。
她很快換了一件深紫色的傳統女巫袍,來不及梳頭發,所以當阿爾法德看見赫絲佩爾出現在家族會客廳時,她的頭上還帶着那麼一兩朵薔薇和綠葉的環。那是他上午才幫她編好的。
他真的對此感到抱歉,在全家目瞪口呆并陷入深深的寂靜時,他笑出聲了。
哦,現在都在看我了。
阿爾法德眼神飄乎地轉了一圈,然後若無其事看向赫絲佩爾,以唇邊微笑示意她:沒事,還挺好看。
鄧不利多教授在假期突然來訪,隻有父親博洛克斯、母親伊爾瑪,和獨身無子的卡西歐佩亞舅母在祖宅。沃爾布加與柳克麗霞恰好去找一個好友——格林格拉斯家的芙麗嘉了。
博洛克斯作為一家之長,向這位儀表堂堂的教授介紹了赫絲佩爾·布萊克,剛被家族找回的女兒,她的母親是斯嘉麗·伯斯德,父親則被一語帶過。
阿不思·鄧不利多,這個精神抖擻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很顯年輕,先誇贊了赫絲佩爾頭上的花環很漂亮,并用了一個小小的變形術——它變成了一座銀枝與金花拱架的薔薇頭冠!
這下它符合待客的禮儀了,且與深紫色的衣服很搭。
“我想,我們做長輩的也有必要對這些有趣的小東西放寬容,對嗎?”他俏皮地眨眨眼。
“……您說的或許也有道理。”博洛克斯黑着臉點點頭,意思是我認為它沒有道理。
“好吧,感謝您能來迎接我這個普通的老師,貿然拜訪,或許十分不妥,但我的确有重要的事。”鄧不利多教授沒有在意博洛克斯的态度,轉而進入正題。
他揚起了一個微笑。
“赫絲佩爾小姐,很特别的會面,能有幸請你和我握握手嗎?”
無從得知伊爾瑪和卡西歐佩亞的神情,那或許會有趣,但阿爾法德更在意鄧不利多這是什麼意思——他原來這是為了赫絲佩爾而來的嗎?他是親自來發送她的入學通知書了嗎?這不可能吧?
赫絲佩爾自從進入會客廳後就安靜地坐在角落的位置,那裡有一盆羊齒植物可以擋住半張臉。
她的坐姿符合端莊的要求,隻是腳踝悄悄從藍絲絨小高跟鞋的束帶中逃了出來。阿爾法德知道,那代表她實在忍受不了這雙折磨人的鞋了。
此時她正低頭觸碰那頂從活生生的鮮花變成的金銀頭冠。
赫絲佩爾終于擡起頭了,因為阿爾法德碰了碰她的肩。
“上去,握手。”他極小聲說。
“……?”
“鄧不利多教授想檢測一下你……”他恨不得自己的聲音可以小到像一隻螞蟻,因為現場實在太安靜了。
“檢測什麼……”
阿爾法德此刻卻不得不彬彬有禮地起身回應:“好的,尊敬的教授,赫絲佩爾的眼睛有些小問題,能否讓我扶她上前?”
“……眼睛,有些小問題?”鄧不利多莫名地重複了一遍。
赫絲佩爾還沒問完,阿爾法德就牽起她站了起來,紳士地引導她向前走。她就糊裡糊塗拖着那雙露出腳踝的鞋子走上去了。
近日受到的淑女訓練起了作用,她的姿态簡直像一隻天鵝,如果知道這是隻失明的天鵝,看到的人會更為她展露的氣度驚歎的。隻是她一邊走着,裙子後擺的下面緊接着蹭出兩條散開的藍絲絨束帶。
瞥見那抹藍的第一時間,阿爾法德就警覺地用魔杖施法,隐秘地将它們收了回去。
鄧不利多好像才從疑惑中回神,他快步走下來扶住赫絲佩爾。
“真是,可憐的孩子,梅林如果告訴我這一切,我肯定不會這樣……”他喃喃,隻是除了離得最近的阿爾法德,沒有其他人聽清。
赫絲佩爾沒有回話。
從阿不思·鄧不利多靠近她、握住她雙手的那一刻,世界有一瞬間全亮了。
很短很短的時間。但那時她的靈魂仿佛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枷禁,沒有了□□的束縛,她直接“目見”了前後左右的所有人,人人都面孔模糊,代表本質的一團火在燃燒,阿爾法德的光弧如星星那樣一閃一閃,而鄧不利多?